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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第1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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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能承受所有源自谢紫殷的报复。他已有觉悟。他这条命都被那个人握在手中。

可他只是个风筝。

不知牵绊自己的线何时放开,何时收拢。

如同时时刻刻头顶都悬着一柄利剑。它或许会掉下来,将他砸得粉身碎骨,一无所有。

也或许永远都不会落下来。

他这般想着,侧过头去,看向窗外涎玉沫珠的急雨。

他不喜欢雨。

下狱

弹劾之事仅仅过了三日,便又出新的变故。

因着陛下迟迟未曾发作霍皖衣,将当朝弹劾之事搁置在旁,那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谢相大人也就先斩后奏,直接动用了手中权势,将那新任的刑部尚书打入大牢。

——这个说法还是坊间流传而出的。

盛京里的秘密通常都不算秘密,更何况这关乎着一向神秘的谢相,和那风头正盛的霍大人。

百姓在乎的是他们两人的声名。

而背后到底发生什么,缘由为何,皆不重要。

可这事情怎能说半点儿不重要。至少身为帝王,叶征不得不应对。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朝堂外是什么声响,叶征不用听也知道。而在这朝堂之中,声势更是浩大。

恭请帝王处置霍皖衣的、请帝王擦亮眼睛探查真相的、规劝帝王莫要太纵容谢相的,三方人马,各种声音,扰得叶征不胜其烦。

他在宫里闷得慌,又无处可去,干脆通过密道去了那间暗室,坐在先帝床前发呆。

先帝老了。太老。

如若不是他还吊着先帝一口气,先帝早就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但是这事情总要解决,他不能躲一辈子。

比之叶征更烦闷的人也有那么几个。

梁尺涧自听到消息,便直接往相府奔去,非要求见相爷。

以往他头顶刘相这座巍峨靠山,谁都不敢不给他面子——可现下刘相已辞官归隐,梁尺涧一个区区三品小官,着实不能说见谢相就能见到。

梁尺涧也不气恼,就站在相府门前,一动不动的等。

入了冬,风寒冷无比,屋中的暖炉偶尔发出噼啪声响,散去寒凉。

谢紫殷抚着手炉,微眯着眼。

解愁道:“……相爷,梁公子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谢紫殷神色淡淡,闻言,不明喜怒地问:“你说,这世上有多少人在牵挂他?”

他不用直说那句话里的“他”究竟是谁。

因而他但凡开口说话,与解愁谈论的,唯有一个人。

“奴婢不知。”

解愁应了他的话,略一思索,又大着胆子道:“夫人如今确实与以前不同了。”

“哦?”谢紫殷指尖微顿,“何处不同?”

解愁道:“还记得初见夫人那天,奴婢只觉得夫人心思沉闷,不近人情。”

她不惧说真话,谢紫殷问她,她便认真回答:“后来奴婢渐渐觉得夫人变了,变得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有人气儿了。”

“原来在你眼中,霍皖衣是这样的。”谢紫殷有些讶然,他淡淡笑了笑,又道,“那以你所见,现在的霍皖衣,是否很值得被人牵挂?”

解愁道:“夫人以前没有朋友。”

“是,他以前只有仇人,都恨不得他死。先帝在世时,他说是权倾朝野,背地里想要刺杀他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可是现在夫人有很多朋友。”

谢紫殷不知想起什么,微笑道:“不错。他现在有很多朋友,有许多人为他牵肠挂肚,敢于为他奔波劳苦。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解愁道:“因为将心比心,夫人待他们真诚了,于是他们也就对夫人真诚。”

“……好一句将心比心。”

谢紫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解愁感觉到了杀意。

可那杀意消散得太快。

她只听到谢紫殷说:“四年前,我对他也很真诚,我什么都相信他。”

然而四年前他得到的是怎样一个结局。

天下人都有目共睹。

解愁张了张口,一时无言。

“看看他们罢,将心比心,真心换了真心,”谢紫殷收回目光,语气几分怅然,“而我呢。”

用尽了真心。

只换来渭梁河边冰冷刺骨的九剑。

他再也不想跌进去一次。

河水太冷太冷。也许跌身入鬼门关,也不会比那河水更冷。

换出去的真心已经死了。

谢紫殷也早就死了。

梁尺涧到底还是被人迎进了相府。

在前引路的侍女他不曾见过,跟着人饶了好长一段路,才堪堪望见凉亭的飞檐,在飘落的雪色里看到那个一身玄衣的人影。

梁尺涧走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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