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婢 第3(2 / 3)
说不给她绣,黄鹂先跟她说好的,这番话确实也合情理,倒不好用瞧不上她这个二等丫鬟,巴着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鬟这个理由做筏子治她。
算了,反正她人也跑不了,这个荷包总得给她绣的,以后她就是流风阁的人了,她又是新来的,总有靠她提点的时候,还怕拿捏不住她?
“那可说好了。”
沈妙贞嗯了一声,低头认认真真绣起牡丹,纹枰半羡半妒的看了一会,心里不住赞她绣的怎针脚这样细密好看,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妙贞绣完半朵,将针线和绷子放起来,熄了灯也睡下,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得并不踏实。
第二日一早沈妙贞早早便醒了,纹枰还睡着,她洗漱好不知该不该叫醒纹枰,想了一会,才推了推她。
“纹枰姐姐,醒一醒,你不是说今日得去采梅露吗?”
若是等太阳都升起来,那梅露可就都被蒸发了个干净,也采不成了。
纹枰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指着桌子上的双耳长颈瓶:“你自去采,你昨晚做刺绣吵到我了,我得睡一会子,记得要采够一瓶,不然公子煮茶没得喝,我可担待不了。”
她将被子拉上去,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显然是不想再听沈妙贞叫她。
沈妙贞呆了呆,饶是她早就做好被为难支使的准备,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纹枰了。轻声一叹,她抱起双耳瓷瓶,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头白茫茫一片,竟是下起了细雪。
因为下雪,天气寒冷,她穿着带薄棉的衣裳倒也能抵御一二,只是下了雪,这梅露还能在吗?
沈妙贞满腹愁思,却仍是抱着那瓷瓶往梅林走去。
裴家的梅林在洛京也是闻名的一绝,其中不仅有明艳动人的红梅,还有香气扑鼻的腊梅,色比海棠形比芍药的重瓣宫粉梅,据说裴境的父亲,府里的二爷曾从西京移植了一株价值万金的绿梅,可惜没能成活。
雪开始下的有些大了,沈妙贞头上肩上已经落了些轻微的雪。
果然天气一冷又下雪,这梅露全冻成了霜,梅林中各色梅花开的倒是妍丽,那些雪花悄然落到梅花的花瓣上,像是给花儿们裹了一层雪裘。
这白雪红梅夹杂着腊梅的阵阵香寒的奇景,沈妙贞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不过眼下,还是为六公子寻些烹茶的水更好些。
她眉头紧锁,瞧了好几遍,忽然灵机一动,像六公子这般采集露水和无根雪煮茶,是好风雅之故,那用梅花上的雪如何,这雪并未落地也是无根的,又因落到梅花花瓣上,沾染了梅香,能不能用呢?
沈妙贞思忖再三决定试一试。
她将瓷瓶上的木塞拔出,用手指小心的固定住花萼,将上面的雪抖落至瓶中,一朵朵耐心的采集着。
雪进入瓷瓶,瓷瓶被她抱在怀中,慢慢化成水,要集满这一瓶,需费好些时候。
慢慢地,她的手都冻得有些红通通,鼻尖和脸蛋也红红的。
总算将一瓶集满,她瞧见一株红梅树下因落雪的重压,好些红梅都从枝头飘落。
明明还在盛开的好时候,却因为这一场雪提前结束了花期,以最美的姿态死去倒也不失为另一种活法。
并未读过什么书的沈妙贞心里有种闷闷的说不出的难过感,她并不知道这是那些爱诗词的小姐们才会有的悲秋伤春的多愁善感,她只觉得好可惜。
在树根下拾了好些完整的红梅,仿着压襟用自己身上的软绳将梅花串联起来,编了个挂坠,本想挂到自己手腕上,可天寒地冻,她实在不想伸出手,便挂在双耳瓶的其中一只耳朵上,手缩到袖口里,将瓷瓶抱在怀里。
看瓶中已集满一瓶雪水,天边也有了一丝太阳的光亮,她怕耽误差事,急忙往回赶。
流风阁的下人们果然陆陆续续都起了,一等丫鬟羊豪捧着一个铜盆出来,正看见沈妙贞双手缩到袖口里怀中还抱着个瓷瓶子的样子。
“端砚,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公子不是每日要用梅露烹茶,我去给公子采梅露去了。”
“……”羊豪脸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看向沈妙贞的眼神似是怜爱,推了推她的手:“公子刚洗漱完,要用早膳了,你既采了快些送进去,公子用完早膳温书总要吃茶的。”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难以形容,沈妙贞没有去多想,抱着瓶子进了内室。
一进里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徽墨正收拾着公子的一些卷宗,一本本摊开来,放到炉火旁边,慢慢的烤。生宣正给公子布着菜,侍立在一旁。
见沈妙贞进来,还是双手缩在袖子里,怀抱着瓷瓶的形象,均是一呆。
裴境也是瞧她觉得有趣,小小的人,这么一缩着,更显得小的可怜,有种滑稽的可爱。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裴境发了话问她。
沈妙贞急忙回道:“公子煮茶不是要用梅露,只是今日下了雪没有梅露,奴婢便采了一瓶梅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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