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御史 第2(2 / 3)
说:“公主说的可是高庚高大人?”
“他骂我的时候是个什么官儿来着?”
“正四品佥都御史。”
“父皇,儿有主意了。”赵令僖得了答案,兴冲冲道,“就封他做这个御史。”
皇帝又昏沉沉打着盹儿,赵令僖忽然一句高腔,再将他从瞌睡中拉出。
王焕道:“佥都御史暂无空缺。且吏部选试乃是依才拟官——”
“御史台磨嘴皮子的,多养一个少养一个没什么区别,就依却愁的。”皇帝揉了揉额角,“旁的也不听了。孙福禄,把授官名册念念。”
孙福禄与王焕互换眼神,皆是无奈,只得捧着名册行到皇帝跟前,小声再问:“皇上,新科状元官职,吏部内阁原拟的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若改去御史台,该任何职?”
“给个监察御史的名儿吧,留任京中,就不让他往省里去了。”皇帝摆了摆手,“刘俭,他的俸禄依着从六品的发,也不算亏待了他。其他照旧。”
孙福禄应下,启开名册宣读:“一甲状元张湍,授正七品监察御史,留任京中。一甲榜眼秦峦,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一甲探花池镜台,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二甲第一名……”
洋洋洒洒一百余人名册念罢,皇帝复又昏昏入睡。赵令僖向着张湍扬了扬眉,随即小步跑到龙椅边上,拍醒皇帝耳语几句后,皇帝颔首应下。赵令僖欢天喜地下了台阶,临走前又在张湍身旁踮脚比划一二,狡黠一笑方才跑出乾元殿。
随后进士谢恩,官员告退,一场朝会散了。
张湍立在乾元殿门前,听着殿内传来的一声声叩头声,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吐不出,梗在心头挥不去。
——孙福禄竟真的在数着陈言朴磕头求粮。
他做不到充耳不闻,与其他官员一般施施然离去。
王焕出来得迟,见张湍踟蹰不去,心中已有猜测,轻叹一声上前问道:“还不走?”
“老师。”张湍回神礼道。王焕虽非张湍授业恩师,但殿选之时,王焕代行天子之责为主考,点他为一甲状元。于情理而言,他该叫这一声老师。
“边走边说吧。”王焕在前,张湍顿了片刻,只得跟上前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宫门去。
“糊涂啊,糊涂。”王焕叹道,“你以为这么多年,这满朝文武,都是聋子瞎子哑巴?只你一人看得到那胡作非为、荒唐不经?”
张湍低声回道:“学生不这样认为。只是有人忍得,有人忍不得。”
“回头看看。”王焕停下步子,抬袖向后摆了摆手。
张湍不解,回身望去,只见金阶之上,宫殿巍峨。
“偌大宫殿,只要铺地的砖不裂,顶梁的柱不歪,独独一个龙椅朽了,便也塌不下来。”王焕缓缓前行,“何况一旦走到外头,瞧得见那朽了的椅子吗?”
“但朽腐会生蠹虫,蠹虫爬上梁柱,宫殿迟早有塌掉的一天。”
“生了蠹虫,就灭杀蠹虫。老旧的物件免不了要修修补补。何况迟早有一天,椅子也要换新的不是?”王焕抬眼看了看天,“几天前,宛州知州的奏疏送到内阁,此时陈谷仓的粮已经在路上了,名义上是‘借’。今日朝会过后,这批粮便是‘赈’。陈言朴是委屈了些,但为官为民,粮能送到老百姓手里,这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张湍怔了片刻,怆然低语:“可陈大人本就不该受此委屈。”
“舒之,在你看来,一个公主不梳头闯朝会,是天大的事,朝臣一心为民受了委屈,也是天大的事。可真正天大的事,是老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王焕语重心长道,“谁都想简简单单办事,但总有时运不济的时候,赶上了,事情还不是照样得办?皇上依着公主任性,把你点去御史台。也是不巧赶上了。难不成你不去做这个御史?弃了这千辛万苦考来的功名?”
“学生明白。”
“嘴上说明白,心里怕还是不服。走吧,一早就候着,饭还没吃吧?”王焕无奈笑笑,“你住的地方往西两个巷子,有家热汤面味道好,我请你吃。”
“不敢让老师破费。”
“别推辞。你这是俸禄还没拿到手里,等回头领了俸禄,再想吃我请的汤面,没门。”
一老一少,两人慢腾腾走到宫门口。
守宫门的侍卫照旧上前与王焕行礼问好,而后笑说:“这位大人想必就是今科状元。宫里头传了旨意,请张状元留步。”
王焕脸色一变:“是哪个宫里来的旨意?”
“海晏河清殿。”侍卫说完向后一看,又笑道,“可巧,次狐姑姑这就到了。”
次狐走到近前同二人施礼,随后向张湍道:“皇上口谕,张大人无需等吏部录册,今日便可入职。这套官衣是奴婢依着张大人的身型,从尚衣监找来的旧衣,委屈大人先穿着,新衣明日便能制好。”
一名宫女捧着套大红官衣到张湍跟前。
王焕冷声道:“监察御史官七品,当着绿袍。怕是拿错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