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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7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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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今他另娶贤良,方是返本还原,拨乱返正。”说罢,心中钝痛更显,孟文椒轻提衣摆又道:“你既要与他当面叙话,我去换他出来。”

张湍听罢,心中五味杂陈。

若非曾与他订有婚约,孟文椒恐怕早已嫁得良人,举案齐眉。原是他牵连了她,愧对了她。

“是湍愧对王妃。”张湍拱手歉声,“劳烦王妃。”

孟文椒离开隐榭,经枯柳枝条,稍顿脚步,犹疑再三亦未回应,抬手分开柳枝,快步离去。

这一去,将近半个时辰后,赵令彻匆匆赶来,扶住要行礼的张湍,道:“免了虚礼,长话短说。前院正由子兰操持,这桩婚事本就是我有负子兰,还要她忙前忙后,实不应该。”

张湍面带愧色,斟酌省去所有客套,自怀中取出两封信函道:“这两封,是禁军统领崔慑及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林胤两位将军的手书。”

赵令彻神色骤变,凝眉启开信函。

“时间紧迫,故而擅作主张,倘要怪罪,湍愿领责罚。”

“这信——”赵令彻看完,将信纸折好放回,归还张湍:“烦劳舒之送还二位将军手中,只当从未有过,我也未曾看过。如今府上人多眼杂,离去时切记当心,莫教人察觉,今日你只当没来过。一切如常”

“册宝已授,如何如常?”

“老师今日留在钦安殿外,想是还有转机。”

“婚仪从快从繁,兼之免去册礼,有如此安排,绝无转机可言。东岭王,三思。”

“我信老师。”

“湍亦信老师。”张湍自袖中取出穗稻谷送向前去,稻谷静卧掌心,其上锋芒已衰,谷粒微瘪枯黄。他道:“可老师未见原南、陵北两省百姓,未见各级衙门内里横尸腐血。”

赵令彻望见谷穗,心中动摇,片刻后咬牙拂袖:“无需多言,你且回吧,静待老师消息。子兰已在前厅忙碌多时,我先去了。”

余张湍独留原地,手持两封信函,默然远望。

隔日,知皇帝精神略好,一众言官随王焕、安澄二人跪候钦安殿阶前。皇帝知晓,交由赵令僖处置。她遣人在众臣左右后方三面立起风挡,又将海晏河清殿宫婢调来,各捧炭盆跪侍众官员身侧。众人见此阵仗,尤觉尴尬羞恼,只能咬牙忍耐。至晌午时,又送饭菜,仍由宫婢左右侍候,多番推拒无用,众臣跪立难安,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小声询问王焕对策。

身旁宫婢捧盏上前,王焕低声叹息,抬手推开酒盏,拱手伏地长拜,随即撑地要起身,宫婢欲要搀扶,却被他推拒一旁,低声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殿外立侍宫人这才上前,虚扶王焕站起。跪地许久,双膝难以伸展,无奈只能佝偻身躯转向众人,低叹道:“看来陛下今日无暇接见我等,各自回职去吧。”

叹息声此起彼伏,群臣互相搀扶,慢慢离宫远去。

宫人将此事回禀皇帝,皇帝转眼看向近旁垂首抄经的赵令僖,啼笑皆非。赵令僖笔下不停,悄悄将目光送去,见皇帝神情,抿唇缩首,呼吸更轻些。

“你啊,真有你的。”皇帝终还是开口,“教你这些时日,怎半点也没用上。”

她停下笔,委屈道:“父皇所授,乃是徐徐图之。今日之事,本该快刀斩麻,儿臣念着他们都是国之栋梁,才略施小计,叫他们知难而退。那三面风挡围着,除却殿门前的宫人,旁人断瞧不见,宫婢也都是儿臣宫中的人,绝不会损了他们颜面。”

“立女为储,古往今来头一遭,他们短时间内不能接受也是难免。等老七完婚去封地后,我就能安心禅位于你。”皇帝声调平稳许多,“即位后,这些朝臣尽管大胆地用,不说个个贤良,头几年帮你稳住朝局不是难事。至于那个张湍——”

赵令僖搁笔,端盏参茶至床畔,听到皇帝提及张湍,便想起他在朝堂上试图当众驳她。

“他怎么?”

“是个正直能臣,然腹中虽有治世良方,却死板迂拙,平常时候不可重用,只会适得其反。”皇帝又笑,“但若要快刀斩麻,他便是壮士断腕、刮骨疗毒的利刃。”

赵令僖抬眉:“若说快刀斩麻,儿臣比他更加锋利。”

父女二人不约而同想起原南之事。

“你那是胡闹。若非南陵离得近,老七还算有些本事,兼之那张湍孤注一掷地稳住局面——”说至此处,皇帝隐隐觉得似有不当之处,语速愈发缓慢:“原南三省的事,到底留有祸根。之后可徐徐图之,将地方官员逐渐替下,否则哪怕老七去了东岭,天高路远,也难保不出岔子。”

“儿臣知道。父皇喝盏茶润润喉咙。”

饮盏茶后,皇帝挥挥手,昏昏睡去。

孙福禄来报信时,正值皇帝入睡,便转而禀给赵令僖。礼部连夜拟好赏赐单子,等着报呈御览。赵令僖看过,提笔修补增减后代行朱批。

接连三日,三十六个时辰不休,满朝只忙两件事,一是东岭王的婚事,二是商议易储对策。

第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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