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僧 第58节(2 / 3)
这个名目就交给鹤年去打算好了,他最懂这些的。回头我去对他说,再叫缁大爷求求他,他必定肯帮这个忙的。”
两人议毕,相对搁下心来,抬头一看,只见巧兰倚门站在那里,抱定双臂,有些含酸地笑着,“唷,你们俩在这里密谋什么呢,几只耳朵咬来咬去的……什么好事也说给我听听嚜。”
月贞呵呵一笑,“没什么,我们在说吃饭的事。今日姨妈留客,不知道又是些什么好菜。姨妈最讲究吃的,上回在这里吃的一道蟹膏炖蛋,我现在还想呢。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又不好对姨妈开口要。”
巧兰摇着扇子走近,“瞧你那出息,不就是个蟹膏炖蛋,我在家时常吃的。只是这时候出的蟹不好,难做。”
她趁势在月贞边上坐下,生怕月贞给芸娘独占了去一般,将月贞紧紧贴着,把月贞执扇子的手握起来,“这是唐姨娘留给你的吧?死人的东西,到底沾着邪气,快不要用了。明日你到我屋里去,我送一柄给你,我箱子里闲放了好几把,你随便拣。”
月贞笑着答应,掉转身与她说话,将芸娘稍稍掩在了背后。
次日一早,雨声惊断潇湘梦,月贞爬起床推开窗户,但见烟迷雾障,细雨缠绵。这雨不知道是为了成全谁心底的秘事而落的。她把乱蓬蓬的头歪在窗户上,不自觉地笑起来。
珠嫂子端水进来给她洗漱,趣道:“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大早起的就在那里傻笑。”
月贞闭口不言,自去梳妆。妆毕叫来元崇,给他换了身好袍子,要领着他出门。
陈阿嫂因问:“下着雨,大早起的奶奶要带他到哪里去?”
“噢,巧大奶奶说叫我去她屋里拣把好扇子,我顺道领着崇儿过去拜见他鹤二叔。他鹤二叔昨天回来了。”
谁都知道鹤二爷怜元崇是过继来的,三位子侄里最疼他,因此谁都没话说。珠嫂子道:“要去就快去,下着雨,鹤二爷估摸着一时半会还走不了。”
月贞便借故到巧兰屋里去拣扇子,拣完又借元崇拜见二叔的名义,牵着元崇到了疾房里来。
了疾这趟回来不久住,连细软也没有,早起也不用收拾,原本用过早饭就要动身回南屏山,偏这时一场春雨忽至。
当瞧见月贞从场院中迤逦行来时,他忽然觉得这场雨是故意的,有种命定的感觉。他有些意料之外,向她笑了笑,迎出来抱起元崇,“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你。”
月贞收了伞进屋,也意外一下,“什么事?”
她不到榻上坐,供案前头摆着两张扶手椅,当中搁着方桌,她拣了左边那张坐,对着敞开的隔扇门,有意要叫过往的人都看见。
了疾倒了茶给她,坐定在另一张倚上,“我昨日同缁大哥商议了,就将你哥哥派到老井街的当铺里,差事不重,无非是理理当票子,管管主顾们来当的东西。”
说完,他想起月贞不叫他管她的事,渐渐把嗓音慢沉下来,像是犯了点什么错,“日后做得好了,再叫他做别的。”
月贞却问他:“你昨日说有事情和缁大爷商议,就是商议我哥哥的事?”
他点点头,又笑道:“我知道你不叫我多管你家的事,可既然已经应承了他,就要有头有尾,不好言而无信。”
月贞此刻想的倒不是那些话,而是想到与蒋文兴。门外重重雨帘遮住了那些身体的迷醉,灵魂的放纵,那些的的确确令她觉得快乐。但那快乐此刻却变得有些缩头缩尾,既不那么理直气壮,也不是那么厚重扎实。
她说给自己听,这亏心简直亏得很没道理,了疾又不是她什么人,犯不着对他亏心。
可心里,还是有点怕面对。她低着头慢慢呷了口茶,“噢”了一声后,又轻轻说:“谢谢你。”
了疾等了一会,不见她发脾气,便睐眼看她。她低着眼,蓦然增添的一则风情隐约在袅袅的茶烟里。他不知道她那股风情是打哪里来的,但令他又想起那个晚上她哀怨的美来。他忽然觉得有些亏欠她。
元崇在满屋乱转,动动这个弄弄那个,他们也不去管,只是静静地坐着。
吃过半盅茶,月贞才想起来意,侧目看他,“你昨天跟缁大爷说事情,他有没有另外告诉你什么话?”
“什么话?”了疾见她神色有些隐秘,仔细回想一番,想起缁宣昨夜到他屋里来,说完永善的事后,是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我看他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坐了一会又没说,就走了。怎么了?”
月贞撇撇嘴角,“他大约是不好意思和你说。”
了疾哼着笑了声,“到底什么事情?”
月贞正过脸去,想了想,将下颏半低,“这事可与我无关啊,不是我求你帮忙,是他们求你,不好对你说,才叫我来说的。”
了疾展眉笑起来,“‘他们’是谁?你只管说。”
“缁大爷和芸二奶奶。”
话音甫落,了疾便隐隐猜着了,脸色变了变,“是不是他们闹出事来了?”
月贞先点头,又摇头,“不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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