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 / 3)
他一道受着这炎热。
头发花白的陆老丞相一副有气无力,几个皇兄亲王深紫官袍后背都积了一滩汗水,额角鬓发覆着汗,瞧着整个人都馊了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元熙慢慢移开视线,又见那帝王之下,端正而坐的修长身影。
燕王腰挎长剑,整个大梁可佩剑出入前朝后宫的,估摸着也只他一人。
郗珣素袍长衫,身姿清爽特秀,他微垂着眼眸,日光似清辉自他那张过分皙白的面容投下闪耀光影。
闷热内殿之中,仿若飘然羽化的谪仙,面色瞧不出半分不耐情绪,却叫元熙隐隐窥见了燕王眼下的青黑。
元熙心中诧异,燕王这是没睡好?还是有什么忧心事?怎么的隐约有些憔悴的模样?
元熙看向他时,燕王也掀眸看向他,元熙便见郗珣嘴角掀起一丝轻浅笑意,那笑意,看着有几分讽刺。
也不知是笑他,还是什么旁的。
几位大臣正为了西羌谈合一事群情激亢,连往日规规矩矩的陆相爷都瞧着急眼,一大把年纪,声音倒是犹如洪钟,“此次西羌二王子作为议和使臣入王京讲和,签订盟约,西羌国王书信中隐约有欲归附大梁,朝我朝求娶公主以视我朝恩典延绵二国情意之意。”
如今二皇子一臂荆州总兵被拉下马,显然这场皇权博弈是三皇子党赢了。
是以便是一向谦和礼让的陆相爷,如今午朝中不禁多了几分强势来,许是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将陆氏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天子外家,更加迫切要替这个王朝谋一个光明未来。
此等不起战乱不叫人头疼只需嫁一个公主便能延续两朝和平的好事陆相爷焉能放过?
上首的梁帝坐在大案之后的龙椅上,他听闻此事倒是不见面上有异,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问:“宫中有几位适龄公主?”
这是糊涂到连自己女儿们的年纪都不记得了。
陆相与三皇子对视一眼,缓缓道:“宫中贵主适婚者,唯有陛下第七女浔阳公主,另在宫外道观祈福的抱善公主今年年十三”
三皇子见状不禁蹙眉,饶是他也觉得自己外公这句话说的为人不齿。
“十三太小了些,浔阳倒是正是适婚年纪。且容貌秀美,性子敦顺,倒是和亲的上好人选。”
五皇子闻言不禁朝上首的父皇看了一眼,他知晓这次和亲不是给西羌二皇子和亲的,而是嫁给那什么二王子做继母的。
西羌的老国王,今年应该有六十往上了——
如此婚事,落在浔阳公主头上,五皇子面有犹豫之色。
奈何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此等场景又有何可说?
他只能静默不言,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划过一旁一直沉默未曾发表一句意见的郗珣。
是燕王打下的城池,此事他最有话语权,若他开口必然能保下浔阳
但显然,郗珣眉头也没抬,眸中萃着霜雪,只静静听着并没掺和入内的打算。
皇帝嫁自己的女儿都舍得,外臣还心疼起梁帝的女儿来?
场中约莫也就只有一个元熙是盼着梁帝能仁慈一回的,奈何梁帝岂是一个会怜悯女儿的父亲?
梁帝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过了会儿才注意到殿中孤零零站着的元熙。
平心而论,三位成年的皇子中,元熙的容貌最嘉。
元熙母亲原本只是后宫一宫女,后被梁帝醉酒临幸,一朝得男,本以为自此能飞上枝头去,却不想不过被册封了一位末位美人,生了元熙后再无承宠,又在元熙几岁时便抱病而终。
可怜的妇人,一门心思不想着如何养儿子如何在后宫中生存,倒是为了那个醉酒将她临幸,醒来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君王,耽搁了一辈子青春,连命也丧去了。
是以,元熙自记事以来,最反感那等满脑子情爱的愚蠢妇人。
梁帝寻这个素来默默无闻的儿子来,自然不是跟他唠家常。
梁帝放下手中的茶盏,从水汽中抬起眼,眸光落向殿中那个相貌出众的孩子,宛如寻常人家的慈祥长辈:“老五啊,来,自己寻个位置坐。”
梁帝又问:“今年多大了?”
如此看来梁帝的父爱是很平均的,公主不记得岁数,皇子他也不记得岁数。
元熙扯唇笑了笑,黑沉沉的眼眸敛着:“儿子今年二十有三。”
梁帝眯着眼睛,一双不甚清明的眸子扫过殿下一众,他道:“这倒是不小了,你这把年纪府上还未曾有正侧妃?”
元熙心头一紧,“府上只有几位陛下赏赐的侍人。”
梁帝自己许是好女色惯了,对这个不好女色的儿子倒是有几分另眼相看,他觉得世间极乐之事便是这男女□□,能管得住自己下身的男子,估摸着是个克制有毅性的。
梁帝对这个儿子生出了几分满意来,他蹙眉道:“倒是该问问皇后究竟是如何,你这年纪没有正妃,怎么也不给给你安排几位侧妃?”
元熙自然不敢得罪了皇后,他回道:“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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