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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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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声道:“没想到,老夫一世英明神武,却在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这里翻了船……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给我等着!”

黑袍一卷,他的身形骤然隐去,即使江宴秋他们反应极快,看样子也追不上他了!

赵满楼面沉如水:“不行,不能让他跑了!一旦被巫修记恨上,他以后只会躲在暗处,使用各种下作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江宴秋看着老者轻蔑的笑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赵满楼今日算是被他连累,只有他自己被惦记也就算了,决不能害得赵兄被拉下水!

眼看已经抓不住老者即将消失的袍角,他正欲抉择该怎么办,下一秒——那老者像是被某种无比巨力的手腕狠狠扼住咽喉般,整个人被倏地上提!

那手腕力道极大,任凭老者如何蹬腿撕扯也挣脱不开,整个人绝望地被悬吊在半空,骷髅似的脸渐渐涨得通红,眼白渐渐上翻,眼看进气少、出气多。

江宴秋的瞳孔缓缓放大。

砰——肉体坠落地面的闷响声传来。

老者的脖颈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

……竟是被人生生捏断了颈骨。

——一代呼风唤雨、作孽无数的巫修,竟然就在这样肮脏昏暗的小巷,以这样荒诞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江宴秋放大的瞳孔倒映着眼前这一幕,像是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怎么会……是你……”

那人的侧脸如同鬼斧神工、精心雕琢出的玉石,鹤氅领口洁白的羽毛,还沾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他甩了甩那只指节如玉的手,像是甩掉了什么脏东西般漫不经心。

他转过头,仿佛叹息般呢喃:“好久不见了啊。”

“……小宴秋。”!

当人猛然收到重大打击时,那一瞬间,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让其处于飘飘然的虚幻感中,分不清真实与幻想。

江宴秋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周围的场景,仿佛经年累月的老照片般褪色了。

熟悉的月牙色锦袍,肩上披着厚厚的鹤氅,领口周围一圈的雪白狐毛衬得面孔越发出尘如玉。拇指上,江宴秋曾无比熟悉的那只玉扳指从中间裂开一道缺口,像是某道一旦破碎,便再也无法复原的鸿沟。

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嘴唇一下子失去血色,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那人转过身。

琥珀色的瞳孔四周像是镶了一圈淡红色的光圈,洁白的领羽和月牙白的宽袖上,被深红到乌黑的血渍染上刺目的暗斑,周身毫不掩饰的四溢的魔气,宛如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江宴秋眼眶一下子红了。

“韩……少卿?”

他失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江宴秋的大脑一阵犯晕,手脚却如灌了铅般沉重,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光阴仿佛被压缩成薄薄一线,一瞬间,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他刚被接回江家,江尘年事务繁忙,并无太多时间照料他。

正好家中出了下人被心魔种寄生的惊天丑闻,江尘年思虑再三,还是托好友照顾他一二。

韩少卿此人,资质绝佳,天生聪颖,自小被李松儒抱回昆仑后,师长前辈无不夸赞此子天赋极高,又有一颗玲珑心,万事一点就透,前途不可估量。

当然,也有人暗叹,天赋好好是好……就是少年老成,多智近妖,恐慧极必伤。

这人有一副妖孽似的皮囊和无与伦比的慧根,还撞大运摊上李松儒这个掌门师尊,人生的出发点就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的终点线,年纪轻轻便成了这一代当之无愧的昆仑首席,按理说这种妥妥的人生赢家,应该半点忧愁也没有。

然而少年时代的韩少卿,其实性情与如今这副轻浮风流、浪荡人间富贵客的模样截然不同——相反,出人意料地相当阴沉乖僻。

每日下了学就往昆仑藏书阁里钻,一呆就是一整天,无论是周围讨好的、羞涩羡慕的、嫉妒的目光,或是同龄人幼稚的挑衅,他通通视而不见,像是向阴而生的植物,用嗤笑或抗拒的态度对待大部分人事。

江尘年算是他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心好友。

哪怕后来江氏突逢变故,江尘年临危受命,年纪轻轻担上家主之任,也并未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韩少卿也时常笑嘻嘻地来庐陵江氏蹭吃蹭喝,即使被江尘年托付去阙城接族中私生子的“重任”,虽然面上怨声载道,终究还是乖乖去了。

那时候已经是后来,他俩已经熟识,摸清韩少卿这人的脾性后,江宴秋从初见的拘谨防备到后来的疯狂吐槽,没花太长时间。

——那约莫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江氏仙宅的偌大庭院被笼罩在盛大到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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