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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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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晨光透过梧桐木的缝隙照进来,把它铺满柔软枝叶和软乎乎羽毛的小窝照得温暖又舒适。

光线有些刺眼,它打了个哈欠,往小窝深处缩了缩,然后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翅膀,把脸整个遮住。

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宴秋满意地抖了抖羽毛,金红色的小小的喙微张,就要重新陷入黑甜乡。

然而,天不遂啾愿。

它还没来得及进入黑甜乡,就听见那烦人的啾啾声再次响起,像是有好几只鸟,贴着它的耳朵啾啾个没完。

宴秋愤怒地睁开眼,睡意全消:“大早上的,吵什么呢!”

——它发出的,也是清脆的啾啾声。

只不过,它的叫声更加优美华贵,充满玄妙而神奇的韵律,哪怕正在发脾气,听起来也无比悦耳。

吵醒它的,是两只青绿色的大鸟,和一群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小云雀。

宴秋翻了个身,用自己圆滚滚的pi股和短短的尾羽面对它们。

两只青绿色的大鸟有着无比修长和流畅的身形,宝石一样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们对视一眼,面露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对面前金红色小肥啾无尽的宠溺和柔情。

可那群五颜六色的小云雀可顾不得那么多,哪怕被宴秋嫌弃一通,听到它愤怒的啾啾声,就像喝了假酒一般,整只鸟飘飘欲仙,粉的、白的、棕的、蓝的……齐齐往宴秋软和舒服的小窝里一扑,欢快地挤成一团。

差点被这群肥鸟压扁的宴秋:“……”

“——叽!”

它愤怒的啾声响彻云霄。

等到彻底清醒,又是小半天过去了。

宴秋打着哈欠,任由一只大鸟帮它梳妆打扮。

其实说是梳妆,也只是理顺它被睡得有些凌乱的毛而已。

不过它实在是太小一只了,整只啾像极了风中一只球,蓬松的金红色羽毛一点也不威风凛凛,短短的翅膀尖简直让人怀疑能不能拖动这具圆滚滚的身体。

“没事,下去吧,我自己来。”宴秋懒洋洋道。

帮它梳妆的那只鸟恭敬地退下,面色还有些遗憾。

于是,高高的梧桐木上,只剩宴秋一只鸟了。

它扇了扇翅膀,舒服地站在枝头,远眺这远方的日出。

大片的云霞像是打翻了天庭的水彩墨台,呈现出无比瑰丽的色彩,赤红与金为主导,又渐染成霜枫、琥珀、绛紫色,巨大的鹏鲲时而化鱼,时而化鸟,在浩瀚壮阔的云海间不断起伏,蜃和云鲸吞吐着雾气,幻化出仙境一般的楼台。

在“手可摘星辰”的凤凰台,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但它还是看得无比认真。

——是的,宴秋是一只凤凰。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天底下最后一只凤凰。

它出生时,凤凰全族已经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了,就连亲生父母的面也没见过,它还是宝镜和宝尘费劲千辛万苦,借来昆仑石,用那一簇点燃的天火孵化出来的。

宴秋时常坐在这个地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对于它们这个种族来说,时间的流逝,只不过是宇宙洪流中的一粟而已。

——宴秋出生后足足花了一千五百年,才长成现在一只手掌大的毛团呢。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起床后,它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就像是……胸口闷闷的、涨涨的,有种前所未有的酸涩感,让啾很怅然,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最终,宴秋还是将其归结于昨天做的一个梦。

梦里……它似乎变成了一个人族的修士,进了一个什么宗门,有一个整日板着脸活似有人欠他钱的哥哥,有一群热热闹闹的朋友,闲暇时呼朋引伴,邀好友下山游玩,也经历过危机重重、惊心动魄的险境,但大多最终化险为夷,欢呼雀跃。

似乎是很精彩、很充实的一生。

但它总觉得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总觉得……

它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梦境中,那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他黑发如瀑,白衣若雪,一尘不染,像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是个寒霜一样凛冽、初雪一样温柔的人。

它好像,很喜欢那个人。

宝镜看着不远处的凤凰台上,宴秋一只啾孤零零的背影,担忧道:“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都叹了十三回气了。”

宝尘愣愣地抬起头:“啊?有吗?”

宝镜宝石一般巨大美丽的重瞳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指望这缺心眼儿,不如指望块光秃秃的石头。

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宴秋叹气的次数,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多。

仙露不和胃口?思念君上和君后了?还是没有凤族的小伙伴,一只啾太孤单了?

老母亲宝镜十分忧虑。

宝尘大大咧咧地啃着一块仙桃:“你这是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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