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 第39(2 / 3)
,俨然一派的云淡风轻。
顿时有如晴日霹雳,他猛然惊觉,是自己中了皇帝和江稚鱼的计。
当时竟没多加思忖,如今才深知此事的破绽百出,万般万般,只怪他自己,看轻了皇帝,更看轻了江稚鱼。
皇帝果真布了一局好险的棋,到此,也算是真的定了输赢。
江稚鱼率领千万大军浩荡而来,那些已生疲态的叛军如何是她的对手。
剑走偏锋,铤而走险,这棋下得果真妙。
只是他想不出,江稚鱼如何能在身负箭伤后暗暗离宫,甚至赶在他们之前召集了数量如此多的地方军队,又恰巧能寻着他们逃离的路线追赶来。
看来他从前无比轻视的黄口小儿,原竟是个老有谋略之人。
只是他这些困惑,怕是再没机会得到解答了。
不消半刻,叛军便悉数被制服,而陈云廷带着怒意向他走来,一脚踢在他的膝窝处,用粗麻绳反着缚住了他的双手,逼他直愣愣跪在了皇帝面前。
成者王,败者寇,历来如此。
“苏溢,果真是你。”皇帝居高临下冷目瞧着他,话音轻蔑阴寒。
苏溢只冷嗤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皇帝倒是有耐心答他:“就是在,你提出南迁之时。”
苏溢攒眉回忆当夜殿内的动乱,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皇帝突然离席,看似是逃避推责,实则便是与江稚鱼谋划了这出戏,不过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就布出了这么一场精彩大戏。
他也不知是该折服于皇帝的慧眼识人,还是屈服于江稚鱼的超凡才能。
只是到了末了,他抬眼只见茫茫一片的白,刺入眼内直惹得他炫目昏厥,他所能做的,唯有暗自苦笑,想他一生荣华,官至内阁首辅,竟会输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里,当真是天意弄人。
这场变故匆匆结束,余下臣工皆随着皇帝返宫,一路上只垂首不言,灰溜溜跟在后头,生怕出口一个字,便惹得圣怒,落个同党的下场。
简是之随在江稚鱼身旁,一瞬不瞬紧盯着她上臂那道箭伤,越瞧便越紧蹙起了额。
连日策马而下,她未敢停歇一瞬,伤口本就初初愈合,这下一折腾,便又撕裂了开,血污混着棉絮就这般沾染在伤口处,历了几日风霜雨雪,早便不能愈合如初了。
江稚鱼感受到了他的熠熠目光,当下也垂了眸去看自己的伤口,而后便对他微微一笑:“不碍事的,已经不疼了。”
她又瞧向他掌心草草缠绕的几根布条,担忧道:“倒是你的伤……”
方才生死时刻,他手无寸铁,只得以掌一次次承下敌军的刀剑,彼时没什么感觉,现下也不知怎的,听她这般关切,倒真是平生出几分疼痛来。
“嘶——”简是之恰合时宜地吸了口凉气,眉头都紧皱在了一起,作为对她的答复。
江稚鱼当即慌了神,急急询问着:“怎么了?还疼吗?”
简是之耷拉下眼眉,故作出一副委屈姿态:“疼,很疼……”
江稚鱼当了真,当即生出无尽心疼,一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急道:“你还是别骑马了,先留在原处,待我去前方镇子上寻个大夫来,替你医治后再出发。”
简是之倏地一愣,他那伤口早没什么事了,本也只是想逗逗她,却不想她这般当真。
他一环顾左右,发觉已有几位同行臣卿的视线投了过来,他只好干咳了几声掩饰此刻的尴尬。
“那个……不必了,别为了我耽误了返宫的时辰。”他低低道。
江稚鱼秀眉却越发蹙紧,肃然厉声道:“那可不行,不若令大家先行,我留在这顾看你便好了。”
简是之对她这提议自然是乐意极了,两人独处,他求而不得,只是这灾乱刚刚平息,此地是最最不安全的,他万不会拿她的性命冒险。
他朝江稚鱼勾了勾唇,故作玩笑道:“怎么,我们家芝芝这还没过门呢,就等不及要镇日与夫君待在一处了?”
被他这么一说,江稚鱼当即红了脸,撇过了脸:“整日没过个正形,懒得理你。”
简是之唇边笑意更深,继续道:“也是了,我也觉得这帮人在旁边,碍眼得很……”
他这话越说越没边儿,江稚鱼实在羞赧,只得双腿一夹马腹,继续跟上前方的队伍。
简是之随后跟了上来,目光灼灼只落在她身上,张扬笑道:“你我皆负了伤,真真天生一对!”
江稚鱼翻了翻眼睛,虽不太愿意理会他,但扬鞭奔入前方雪幕中时,还是不自觉微弯了唇角。
这番变故,差点便入了绝境,她与皇帝商议,孤身一人离宫,一路驾乘快马,至地方召集军队,一应事体,每一处皆是一场豪赌。
幸而她没辜负。
没辜负皇帝的信任,没辜负大梁的万千百姓,更没辜负,她与简是之的一生情动。
此刻有他在身侧,不论来路如何风雪飘摇,她都走得心甘情愿、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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