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臣 第47(2 / 3)
在府内收整行囊,等着明日一早便驾马离开吗?
简是之越想越觉不对,就挂起笑意对叶内侍道:“无妨,父皇与大哥在里面,说不定是扯些家常,我们是一家人,我进去与他们一道闲说几句,陛下不会怪罪的。”
他这话说得得体有礼,叶内侍略一思忖,想着明日秦王殿下将要离京,大抵陛下便是与他说些父子之间的关怀之言,是以令齐王殿下入内,也算是一家团圆,倒是不打紧。
由是他便撤开了身子,命人开了殿门请简是之入内。
“臣请随陛下一同出征。”
简是之踏入殿内听到的第一句便是简明之的铮铮请命之语。
他忽而心跳一空,怔住了一瞬。
、御驾亲征
那一刻, 无数想法划过他脑中。
简明之请求随陛下一同出征是何意?
陛下要亲征?区区一个西境,何以要陛下亲征?
“是之……”皇帝瞧见了伫立在殿门口的简是之, 出言唤了他一声。
简是之连忙回过神, 疾步走过去行了一礼。
殿内点了无尽烛火,昏黄光亮映照在龙颜上,简是之抬眸便瞧见了皇帝半白的须发, 他随意坐下时,脊背也微微弯了,再不似从前那个策马敢当天下先的少年帝王了。
不知怎的, 简是之瞧着瞧着, 竟忽生出一种落寞之感。
天大的英雄也会老。
也是了, 如今他都已成了家,父亲也早至了天命之年。
半晌后, 皇帝轻轻叹出一口气打破了此间沉默, 缓缓道:“你都听到了。”
这话是对简是之说的, 他听后点了点头。
“陛下此次是要亲征?”虽是亲耳听到,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故而问了出来。
皇帝应他:“是。朕与众臣卿商议了许久, 深觉西境胆敢如此叫嚣,实力定是不容小觑,思来想去还是朕亲自领兵更稳妥些。”
简是之心内担忧之意渐盛, 就道:“可陛下……”
皇帝知晓他要说什么, 摆了摆手止了他的话, 盯着面前的烛台看了一会儿, 幽幽说道:“有些事情是在其位者不得不做的, 朕亦同你说过, 一朝人有一朝人各自的命数, 到了朕这里,就是朕的命,得认。”
皇帝躬身向前拍了拍他的肩,展颜一笑道:“你且放心吧,别看朕年岁大了,却也是提得起刀,拉得起弓的,若是现在好好比试一场,你定然是朕的手下败将。”
听皇帝如此说来,简是之也稍稍放下了心来,或者说,他这颗心悬着也是无用,天子已然决定下来的事情,又有谁能更改,眼下怕是西征的一切事宜都已拟好了旨意送去江稚鱼那里了。
皇帝又将目光投到简明之身上,他孤自跪在那里,头低低垂着,刚才的言辞是铁了心的要随同出征。
皇帝没有即刻应允他,私心里也是实在不愿他一道去冒这个险。
做个逍遥王爷自在一生,是他对于他的期盼,一个父亲对于孩子的期盼。
简明之却扬起头,正对上皇帝幽暗的眼眸,坚决道:“恳请陛下恩准,许臣一同前往。”
皇帝仍旧没张口,心里还是不肯答应的。
简明之起了身,换到皇帝脚边跪坐下,声音里也带了微微的叹息:“爹,已是许多年了,儿子一直尊称您陛下,也一直不敢僭越,困在太子那层身份里甚久,竟好似将父子之间的情分都疏远了……”
他的眼里似有泪水涌了上来,继续道:“爹您从前常说,我们皇家,是先君臣而后父子,但儿子心里想的却是,若无父子,哪里来的君臣?儿子定然先是您的孩子,而后才是陛下以及大梁的臣子。”
他一字一句,皆如肺腑之言,皇帝听了也心生动容,他膝下三子,往日里虽是最偏宠简是之,但心里最觉对之不起的便是他这长子。
因着嫡长子这个身份,简明之刚生下来时便注定了是皇太子,因而也就注定了对于他的一切要求都要更加严苛。
少时他背不下书,要打,他习武练剑不敌旁人,更是要罚。
深冬腊月里罚他长跪在雪地里背书,让一个父亲于心何忍,但他却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不单单是他的父亲,更是这一国的君主,全天下百姓的君父,对他的纵容便是弃天下百姓不顾,他只能对他严厉一些,再严厉一些。
由是这么多年,简明之心底里对于自己,是畏惧多于敬重的,皇帝都知晓。
听了这么多年“陛下”,他这一声“爹”突然叫出来,一下就好像在他心中的坚冰上凿开了一个口子。
简明之抹了一下泪,哽咽着声音接着道:“爹罢了我的太子之位,我承认是心中不服的,但沉下心思去想,也明了我卓识政绩不如人,故而儿子现下也再不奢求什么高位,幸好儿子尚有一身武力可以施展,爹若定要亲自率兵西征,就恳请爹给儿子一个认错尽孝的机会,儿子什么都不求,只愿做爹身边一小卒,为爹牵战马,背箭袋,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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