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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池春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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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封神一排银针已经攒在指掌间,其实在少年近他身的过程中他有千百次机会可以下手,但那双光灿的碧绿眼眸撩起他模糊的熟悉感—就这么顿了一下,才让少年得以扑抱住他。

这是……什么他不知晓的恶作剧吗……?

他狭长的眼扫过呆若木鸡的姊姊和爷爷,还有脸色铁青的蓝尼,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场脸色数一数二平和的那人。想必也没人能回答他这问题了。

身后有人轻笑了声,桃花笑的男子手掌本已按在腰间佩枪上,现在反倒觉得情势不但不怎么危急,甚至还十分有趣。

「那个……冥主,需要帮忙吗?」

他比了比那死死搂着封神的金发少年,俊俏的脸胀得通红,明显地是在憋笑。

哇哦!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情势不允许,他好想拿出相机,把这一幕拍个十张八张,回去给冥门的同僚们欣赏啊,哇哈哈哈!

封神斜睨了他一眼,怎会看不出他看好戏的心思。少年的身形纤细,但手劲不小,身高也不容小覷,如此受制于人实在不是他的习惯。封神动了动,正准备挣开,少年灿灿的绿眸便对上了他—里头似有火光跃动,澎湃、热情,恰似他的语调:

「姊姊!还记得我吗?那时候在铁牢里,你教我用枪……啊,那时候我也带着这项鍊……」

少年腾出一隻手,拉出颈间的银鍊—坠子是金色的,雕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老鹰。

封神的记性不差,那条项鍊,少年提供的线索,很快令他想起—那年他为了调查一批失窃的军火,潜入金鹰会叛逃者的基地,在那儿救的一名小孩儿。只是现在,小孩儿已经长成少年郎了。

趁着少年说话时,臂力略松,封神勾起唇角,往后退了一步。「记起来了,好久不见。」他温温淡淡,不轻不重地这么说。

想来这孩子也挺重情义,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见了他竟还如此欣喜激动,也算难得。

他还将少年的行为合理化,下一秒,少年的手臂便又伸了过来,再度将他搂个满怀,嚷嚷着:「姊姊!跟我结婚吧!」

「噗!」桃花笑男子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

「瑞恩!」铁青着脸的蓝尼终于大吼出声。

「笑什么?」

环垂眼望着双肩微颤的封神,憋了一阵,终究还是问出口。

替他包扎伤口有这么好笑?他不记得冥主的笑点有这么低来着。

「没什么。」

封神固定好绷带,很快地敛去了笑意,彷彿方才只是对方的错觉。

啊……这傢伙……本来是这么天真烂漫的呀……现在却……他抬起眼,那双与他对视的碧绿眼眸依旧璀璨。但,如果说五年前,那眼眸有如晴空下的湖水,此刻那座湖,就像冰封了一样,不起波澜,不让人看透。

封神察觉自己今天想叹气的时候莫名的多。

「我接到蓝尼的电话。」他从环的腿上站起身,收拾消毒用具。「他说他病了,希望你回义大利一趟。」

环默默地穿回衬衫,好半晌,才道:「他常常病着。」

五年前,当他决定跟在封神身边,进入冥门时,如果不是爷爷身强体健,怕不当场中风或心肌梗塞了。爷爷对着他破口大骂,苦苦哀求,软的硬的都试了,他依旧没改变心意,蓝尼只得自行先返回义大利。但是这五年来,爷爷没有一刻放弃过让他回去接班金鹰会的念头,对外是斩钉截铁地说要跟他断绝爷孙关係,不过时不时的,便会捎来越洋电话,说着他哪里疼、哪里伤风,命不久长了,要他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或怎的,而是金鹰会里头的医生便是冥门的眼线,蓝尼的身体健康状况都被冥门掌握着,是以五年来,他就真的没回去过一趟。

这次,想来也是同样的状况。

封神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五年前这小子说要加入冥门,他的耳膜都快被蓝尼给吼破了—

『疯小子,你给我说说,你是对瑞恩下了毒,还是下了蛊,还是怎么的,他怎么就不听我这做爷爷的了!』

蓝尼从小便『疯小子』、『疯小子』的叫他,封神也不以为意,掏了掏耳朵,道:『我什么也没做啊。』伤口还疼着呢,一天到晚要应付蓝尼的大嗓门也挺疲累。

蓝尼瞪着他平然如往常的脸孔,道:『你要是没那个心,为什么要、要……』他要了半天,同样也说不下去。说到底,封神是真没对瑞恩做些什么,相反的,他救他、护他,要是没有封神,搞不好瑞恩根本无法顺利长大成人,他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失去了他的宝贝孙子。所以,现在他又能对封神责怪些什么呢?

蓝尼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那孩子就跟我一个样,只要认定了什么劝也劝不动。你听好了,疯小子,我把我宝贝孙子交给你了,他要有什么闪失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还有啊,你最好早日把他的不正常性向扭转过来……听见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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