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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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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有时祁予宁会到她这里来,也有时别枝过去祁予宁那里。也不频繁,亲近亦如以往。

一直到别枝在实验楼下见到她。

她是怔住了。即使赵若棠在电话里已提前把她回来的事情告知了,而在看到的那一刻,她还是怔住。

别枝望着她,有一瞬是感到陌生,可对面分明还是那般模样,或者,更温柔隽雅。她听到她们在交谈,而幽幽缓缓的桂子之外,她渐渐还闻到另一种香芬。

花的甜,带一点冰冽,被微风和淡金色的阳光一烤,后调呈是雪松木的安静、温暖,对方钟爱的那一款香水,别枝慢慢拢回放空思绪。

回来了。来做什么呢。接她。

噢。这样。

别枝坐在车里,把眼睛闭上了。

被轻声叫醒时,别枝脑子还有一些恍惚,到公寓楼下了么,迷糊中她抬睫,她忽然撞入女人眼中。别枝心颤了下。她道别下车。

按电梯,等待,到门前,开门,进屋。等。

等女人驱车驶离,别枝从阳台的右墙栏旁走出。

走到阳台中间摆着的那把编藤贵妃椅前,别枝慢身坐下。阳台上养了好些花和绿植盆栽,清新馥郁。玻璃栏边几盏挂灯和木凳子旁的手提灯逐个自动亮开。

别枝就静默地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周身都冷得寒沁沁的,她打了个颤儿,回过神来。夜已经很寒了。

别枝垂下眼,慢揉着手腕、弯下身,去揉僵寒的脚踝。

而后她肩背就又抖了下,她记起来了,她心前区是疼的。

缓和了僵意,别枝慢慢站起身,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清静、明亮。别枝掌心伸开,轻轻掬了一把月光。

钥匙还没有还呢。她想。

……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样快。

把钥匙找来,并没用很长时间,她一直记得是放在哪儿。等她回去门前,她没出声,对面安静等她的那人好像就知道了一般,转来身,朝她微笑了一下。

将钥匙搁进对方手心里时,她又一次道了谢。对面人听到她,把手掌敛回,把钥匙合进手心,她微笑道,“没事。”她还说,“要是、以后……”她又顿住,她慢慢不说了。

等人走,回到客厅时,她坐进沙发,祁予宁轻步到她身旁。

她蹲下,轻握上她垂下的手,抬目,与她相视,又揉了揉她的脸,祁予宁微笑一下,问她是不是很难过。

她于是也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轻声回答,“不知道。”

祁予宁就低身抱住了她。

她停空一下,也同样去拥抱需要挹取温暖的人。

在拥抱中,别枝想着对方未竟的话语。她大概知道对方是要说什么,需要的话,以后,也还可以……

以后……可她们还会有什么以后呢。

那时她是真的以为她们就到此为止。

……然而曲惊意病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代替妈妈去看望她呢。明明,已经划定好界限了的。

摁下门铃,安静等,门被打开,她一径看到对方半半病颜,她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她听到,她叫她“别枝”,噢,她抬起睫,别枝。

一直到清洗餐碗饭格,到对方走过来,到她问要不要看电影,到坐到一处,到慢慢疲惫靠上她肩睡着这时,她也终于,慢慢将目光宣泄。

她轻轻地、迟缓地,目光掠过女人的眼,鼻,唇,她安静眨着眼睫,她又把目光掠去女人的颈,手腕,指尖,再到裙尾下呈裸的小腿,踩在棉拖外瘦白脚踝。她静默瞧着女人于衣外展出的单薄骨骼,最终,她将目光收回。

谨慢地让女人躺下,到客卧找到一条薄毯,轻轻盖到女人身上,她坐到女人旁边一侧。

她仍然注视女人。在幽和光影下,在电影对白里,在那注视中。

她忽而走神。

她想起了她们分别的情景,想起第一个新年的那通语音通话。她想起她们初遇,想起二十岁时于医院的那场刻意经营的相见。她总是记得,等结束,她从诊疗室里走出来,阖上了双眼,她感觉到藤蔓一般的那株瘾正从心尖里一厘一厘地破出。

好坏。还想见面。

她已经给她带去太多搅扰了。

这感情。

"all i want for christas, is you"

她不愿要,或者是不能要。她也许是有一点喜欢的,纵使它不是一段健康、寻常,正正当当的,恋慕。

她垂下眼,在彻然静穆里,缄语,喑声。

"y wasted heart will love you"

别枝把睫愈垂下。她慢慢碰着自己左手。

腕上的这串檀木是先前赵若棠知道了她总是失眠后,特意去寺里帮她请的,能给她一点心宁。别枝碰着那珠子,把掌心抻开,又拢住,又一次抻开……她睫梢平静地抖着,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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