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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愁来愁更深(5k+)(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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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愁来愁更深(5k+)

自去岁丈夫随公爹出征西戎,周媖的日子便有些难过。婆母王氏怎也瞧不上这妾生的庶女,成亲两年半,见她始终不曾有孕,便以此拿捏着她,明嘲暗讽,呼来喝去,叫周媖看来比起棍棒加身也不为过,堵得她夜里时时垂泪,噩梦连连。

她本是命好的,前十五年在周家顺风顺水地长大,上头有三四位兄姊,除嫡长兄周恪均自幼与她相伴,兄姊和睦,双亲康健,便是妾生,周媖也出自汝南周家被呵护养大,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此前周媖也曾写信说是听闻祖父身子有碍想回家探望,可姨娘的回信中却直说无事,并不应允,想是看出她有心躲避将军府里的老恶婆,寥寥几句便打发了她。

一日,王氏失手弄碎了一只玉镯,婢女小话一递,说镯子是周媖前些日献上来孝敬她的。王氏听此由头,叫是周媖送的镯子冲撞了她,命周媖天不亮就在她院中罚跪,此时将要晌午,周媖膝盖肿痛,饿得头昏,心里将王氏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已是一片惨白。

便在周媖即将翻眼晕地时,一老嬷嬷快步从她身旁掠过,不知对屋内坐着品茶的王氏说了什么,再眨眼得功夫,周媖竟被王氏身边俩得力的婢女扶进屋中内室,一番梳洗打扮后被囫囵塞进将军府的马车,车夫扬鞭下落,周媖晕晕乎乎地掀开车帘,定定瞧着外景,惊觉马车竟是向周府驶去。

与她一道被塞进马车的还有周媖的贴身婢女荷莲,这丫鬟眉头紧皱,怨怨叹道,这又是发得什么心疯。

周媖也绣眉微皱,悄悄递与荷莲一些银钱,令她去同车帘外跟着上车的老妪探探情况。

银子被荷莲递出去,又被那婆子一文不少地递回来,周媖望着荷莲手里分文不少的银钱,有些担忧地拉住荷莲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哎哟小姐!天大的好事!荷莲乐得呲着口白牙,边将银钱装进周媖的钱袋子里边与她解释,梁老爷在北边儿打了大胜仗,把三州都收回来了!圣人给梁老爷升了官,还封了爵位!现下正在大内听封领赏呢!

周媖听得目瞪口呆,收钱袋的手顿了顿,随后又取出比方才更多的银两递与荷莲,最终被荷莲交给了帘外的妪婆。

回娘家的路上,周媖一阵乱想,她与舅父许久未见,只道他常年在外戍边,不成想竟给自己拼出这么大个军功,她一时惊喜一时心酸,只想快快回了娘家,与姨娘见面好好诉说一番。

不外乎王公曾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媖如是腹诽。甫一下车,嫡母身旁的管事嬷嬷便在门口石阶下迎她,待进了主院,便见父母,姨娘,兄姊皆坐于厅前,阵仗大到周媖只在祖母过世时见过。

呸,瞎想。

周媖对尊长行礼,余光却直在姨娘那边打转。被下人请到末位坐下后,周媖提起耳朵,等待父亲周老爷的发言。

一番陈词滥调后,周媖终于理清舅父梁翀加官封爵的缘由,除去收复被北狄霸占数载的失地,梁翀竟还活活砍掉了北狄王子的项上人头,那北狄王年老昏聩,只得此子能够统领朝堂,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怒火攻心也一命呜呼了,如今北狄蛇鼠纷争,内斗不止,分崩离析指日可待。

周媖听闻梁翀今早已进京入宫受封,现下正向周府赶来,说是要来看望妹妹与外甥女。

哪是来看望,分明是来周家给姨娘和自己撑腰的。

实心眼的舅父,怎就不想姨娘与自己在周家过得如意,急急来与娘俩撑腰,也不怕旁人笑他偏私。

周媖正喜滋滋地想着,厅外便传来下人的报喝声,道是梁侯爷来了,一家人齐齐起身,周老爷率先向屋外迎去,周媖则陪着嫡母周夫人和姨娘,在兄姊的簇拥下走出屋去。

天老爷,舅父身后小厮举着的银盔一看就是圣人刚赏的,锃光瓦亮到能刺瞎人眼。

趁舅父与长辈交谈的空隙,周媖细细瞧起自家舅父,发现梁翀比之先前黑了不少,边疆风沙怎把他又吹高了几分,周媖只觉如今的侯爷舅父高大的像座石头山。

不不不,应像座金山才是。周媖发现父亲周老爷看舅父的眼神如同狼犬寻见肉骨头般,便耸耸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媖姐儿,还不上前与你舅父见礼。

听到姨娘喊她,周媖上前半步,朝舅父行了行礼。

媖姐儿都这般大了,好孩子,起来吧。

被舅父扶着的小臂微微发烫,周媖意识到舅父有意同自己亲近,心下苦涩,不知婆母得此消息时是何想法,日后又能否因此对自己少些磋磨。

已是晌午,一家人纷纷入主院落座,菜肴盛放于精致的碗碟中,被婢女们依次呈上圆桌。

周媖被安排在她舅父的左侧,这是梁翀的意思,周老爷与周夫人都未曾置喙,周媖又看了姨娘一眼,见她微一点头,便坐在了梁翀身旁。

席间,舅父果然给她娘俩撑足了脸面,周媖自觉许久未吃过如此舒心的饭食,多饮了一杯美酒下肚,虽不致醉,可她面薄,脸颊红了个透底,便被荷莲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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