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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之事 1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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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上的时候,他们三个都选了版画课。

林漉辰本来是因为李慕死皮赖脸的叫他选才来的,第一堂课才发现刘安诗也在同一间教室里,这次还是最早到的。

他很自然的打了声招呼,去她旁边坐下,她用单纯灿烂的笑容回应。

那时他回头要李慕也过来,他沉默一下才照做,笑着跟刘安诗打了声招呼。

林漉辰之前就有跟他说过刘安诗的事,那时他听了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但是林漉辰就是想不透他为什么要心情不好,就像现在他想不透他为什么现在要那样笑,他看得出来,那是他想隐藏真心时会戴上的面具。

一个学期,还有接下来两个学期,他对刘安诗都是那样,刘安诗没有发觉,林漉辰则只能一直放在心里。

那个人心里似乎还有一部分,是连他都不能打开的。

「林同学!我们走啦,我好想去买啤酒来喝欸!」

版画课的时候他总是收拾很慢,进度也很慢,这堂课对他而言简直跟书法一样令他困扰,但是对李慕却是十分上手,所以常常很快做好便在旁边唉唉叫等他。

「喝什么啤酒,先说我不会喝喔。」

林漉辰脱下手套抹了抹脸,还没洗乾净的玻璃板跟刮刀都搁在桌上,看了就觉得好累。

「陪我喝嘛!」李慕把头靠在他背上磨来磨去,「不然我帮你收,你早点跟我走。」

「不用,我很快就好了。」

他把玻璃板抬起来,连同刮刀一起拿去水槽洗,不久另一块板子也进了水槽。

顺着熟悉的手鍊看上去是熟悉的脸,他顺口问:「你今天值日生吗?」

那恍神的面容一会儿才有反应,对啊,她说,连笑着的表情都有点呆然,看来是太累了。

洗了洗,林漉辰突然觉得旁边流过来的水有点不太对劲。

他马上把自己的水龙头关掉,拿起刘安诗的玻璃板来确认。

她真的把脂溶性油墨拿来水槽洗了。

面对自己捅的篓子,刘安诗很慌张,但是并没有求助。

「我会清理乾净的,谢谢你帮我发现。」

她低下头去,一直笑着的脸露出少见的懊恼,她在责怪自己,而林漉辰总觉得,在遇到他之后,她露出这种表情的次数更多了。

他看了一下有点糟糕的水槽,还有刘安诗拿着的那块玻璃板,沉思。

「……我帮你清水槽,你快点用婴儿油把玻璃板擦乾净。」

决定了他便开始动手,刘安诗呆了半晌,连忙寻找起婴儿油的下落。

他从来就不喜欢别人替他负责的感觉,所以别人捅出来的事他通常不会插手,他会主动帮忙的,除了李慕之外,刘安诗是第一个。

这时李慕哈啦一轮又回来了,「哈囉林同学,你又不是值日生,干嘛清水槽?」

林漉辰把来龙去脉告诉他,李慕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啊,好吧,我也找到别人跟我喝酒了,先走囉。」

又来了,那样一点都不开心的笑。

对于这样的他,林漉辰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只能试着把他叫住,「李慕,先等一下。」

看起来根本没找到伴的那人在门口停下来,却没有回头。

「知道吗?我有时候挺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的。」

说完便跨步踏了出去。

林漉辰没忍住把洗好的刮刀甩到桌上。每次都留了佔据胸口的烦闷给他,却从来都不解释理由。

总是不说出来,那又希望别人怎么给你安慰?

「李慕是不是不喜欢我?」

一回头,刘安诗拿着黑黑油油的抹布站在旁边,似乎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事。

他隐约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实在是想不透背后的理由。

不要理他。林漉辰只能这样说。

他下定决心要问个明白,但是李慕也无所不用其极的逃避,从来不打算认真回答,久了刘安诗这个人彷彿成了一道裂痕,横在他们两个之间,无法修復,也不能遮掩。

渐渐的李慕不像以前那么黏他了,不会吵着一定要他跟在旁边,林漉辰发现他很不适应,但是无可奈何,李慕跑去缠着别人,无可奈何,李慕越来越少跟他讲话,无可奈何,李慕越走越远,无可奈何。

即使早知道谁都不能为谁一辈子,品嚐好像真的只剩自己的寂寞时,却也是那样束手无策,任由无助将他捆得严密。

那天他点燃了第一隻烟,看着白烟裊裊上昇,想着自己去便利商店买这包烟时,到底是为了尼古丁,还是为了那种可以自怨自艾的孤独?

阿猫不喜欢那味道,跑到远远的地方,他试着叫了牠,旋即走神了,靠着椅背的身体更加下滑。

阿猫,烂死的名字了。

那天他在雨中抱着装着牠的纸箱时,是李慕撑的伞。

「要叫牠什么好呢?」

「我来想,就是阿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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