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 / 4)
。他那样好,她又怎么能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做那些人攻击他的靶子。“松寒。”
“嗯。”元贞懒洋洋的回应,这么多天?的奔波郁燥,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切都那样悠长、美好,“你?欢喜吗?”
“我,”喉咙梗得发不出声音,明雪霁顿了顿,“很欢喜。”
是真的很欢喜,原来嫁给自己喜爱的人,没有算计没有逼迫,没有那些无法言说的恐惧羞耻,是这种滋味。她这辈子,总算也?尝过了这种滋味,哪怕她很快就?要离开,也?值了。
“我也?很欢喜。”元贞偎着她,慵懒地回应。
崭新?的欢喜,不同于沙场上?那种一往无前,刀锋一般锐利的意气,如?今的欢喜是细密绵长的,藏着淡淡的,对失去的恐惧,还有许多,多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贪念。“簌簌。”
“嗯。”听见她低低的回应。
“簌簌。”元贞又唤了一声。
像有雪花,带着簌簌的声响在心?尖落下,一片接着一片,永不停歇,怎么会这么绵密,轻软。没什么目的,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单是这样,就?让人心?生欢喜,原来世间的欢喜,也?有许多,来得这样简单。
元贞又唤了一声。堆了满屋的聘礼,他亲手写下的婚书,他怀中拥着的人,一切,都如?此圆满。拦腰抱起她:“走?。”
明雪霁猝不及防,身子一晃,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去哪儿?”
这姿势让人羞耻,她从前也?从不敢这样,哪怕是心?里有曾偷偷想过,然而此时,在羞耻中,又贪恋着,她就?要走?了,那么放纵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脖子突然被她搂住,心?里一荡,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脖子那里,从她触碰到的地方,快到极点地迅速蔓延,浑身都痒起来,似有什么在叫嚣,在渴盼。喉结滑了一下,元贞低眼看她,她脸上?红透了,她心?里,必定也?跟他想的一样。
越发着急要走?,虽然不知道要去哪儿,但这里不行,这里有邵七,还有那么多人盯着,想如?何都不方便,尤其那个邵七,总是一言不发蹲在哪里盯着,就?好像稍一不留神,他就?会怎么样她似的。
他们已经有了婚书,再有六天?就?要成亲,就?算怎么样,谁管得着。元贞快步往外走?着:“随便去哪儿都行,或者?上?山看看我们的新?房,都收拾好了。”
他盯着催着,都收拾好了,并?没有什么新?屋子的气味,不会熏到她。东西也?都是挑的最好的,有时候想想,会觉得有点傻,只有小孩子才会想要把所有最好的都一股脑儿双手送上?,给最喜欢的人,他现?在对她,就?有点这样的心?思。真傻。可?也?是让人欢喜的。
哪怕是如?今举步维艰,哪怕这些天?,是他从宫中出逃以来,过得最不痛快的一段时间,但因为有她,有他们的婚事,又同时成了他最痛快,最欢喜的一段时间。
元贞快步走?着,出门就?碰见邵七,他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元贞只当做没看见,大?步流星从他身边走?过,看见明雪霁低着头红着脸,搂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现?在,是虚虚抓着他一点衣服。
元贞有点不痛快,拿起她的手又往脖子上?搭去:“不许松。”
明雪霁涨红了脸,余光里瞥见邵七的背影,他没有拦他们,他大?约也?知道,像这样的亲密相处,一天?少似一天?了。
又让她如?何能不贪恋。羞耻着,冲动着,终于又搂住了他,看见他翘起的薄唇,深深的酒窝,情不自禁地,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像无底的洞,引着人一直沉溺,他笑着,眼睛弯起来,好看的月牙。关于他的一切,都如?此让人贪恋啊。
元贞在门内上?了车。门外挤挤抗抗,有许多看下聘的人,更远处几个身影他认得,都是朝中的官员,这桩婚事不仅是近来城中最热闹的谈资,也?是朝中几股力量暗中角力的焦点,皇帝想要彻底扳倒他,以顾铭翀为首的这些官员希望折中,给他惩罚,但要他依旧为皇帝出力。可?拉倒吧。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又要收拾他,又要他继续卖命,贱不贱啊。祁钰觉得冯大?年够了,那就?让他试试,到底够不够。
车子向外走?去,马脖子上?的銮铃叮叮当当响着,元贞有一刹那分?神。想起从前燕北杀敌时万马奔腾的响动,想起夜间偷袭时,摘去銮铃,马嘴里衔着枚,想起还在养伤的刘朴,想起曾经日夜相处的同袍兄弟,那些人如?今已经拆得七零八落,像钟家?旧部一样,编入各处。
祁钰很擅长帝王心?术,所以稳稳坐住了那把龙椅,但祁钰很不擅长打仗,所以才觉得冯大?年那个草包就?能对付戎狄。只苦了那帮弟兄和百姓。他是懒得管,他一身旧伤,出生入死,自问对得起大?雍,对得起曾经与祁钰的约定,但午夜梦回,又总忍不住不想。
说到底,是他拼死守住的国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兄,又让他如?何能够不想。
车内有片刻寂静,明雪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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