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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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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段的大力栽培下,杜心睿接连又搞定了几张单子。有传言,过了年,她的职位会上调。每当看到杜心睿那笑得愈发灿烂的容颜,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她从不吝啬这般招人的笑容,我又何必再不识相的横插一脚,说些多余的话。

下班了,我走到街上,一股凌冽的寒风吹来。我拉紧了衣领,抬头一看,云,有些黑,有些低沉。我心里想着:冬雪快飘下来了吧。突然,我接到了张晓月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一字都没有说,但是她憋住的哽咽声让我的心一下子紧在了嗓子眼。我僵直在寒风里,任无情的冷风灌进我的衣服里,钻进我的身体里,变体透亮的我连一个字都不敢吭。因为,我们都知道,知道。。。

张晓月的哽咽变成微弱的哭声,然后哭声越来越大,仿佛黄河决堤,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了。她的悲伤顺着看不见的电波清清楚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感觉自己连迈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突然感觉被抽空,只剩一张皮囊,经不起风吹。

我慢慢的蹲下来,也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目光。火辣辣的泪珠子开始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我的哭声和电话那头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这个电话,不做任何交流,但是把我们都拉入了漆黑的深渊。一种无力感袭卷全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小区的。我只知道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张小萌拔高的声音:“云朵,你怎么了?”

我晃了一眼她,然后绕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收拾行李。张小萌走了进来拉住我的手急迫着:“云朵,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还是心里已经难受到看不清外界了,我只能断断续续着:“我,我,汪玲走了。她还是走了。就连今年的第一场雪她都没有看到,就走了。她说过得,她要来找我,她没有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张小萌抱住我,她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慰着:“云朵,没事,没事,这是人之常情。死者已矣,我们还要活下去。”

可惜张小萌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顾自己说:“真的,她喜欢雪。她说了,她想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学,鹅毛大雪。我们四个约好的。等她出院了,我们去北京,去哈尔滨,去齐齐哈尔。我们去看雪,我们去吃冰棍。真的,我们都说好了。我都在攒钱了。我们不坐火车,坐飞机。一起坐飞机。张晓月和冉然还没有出过省呢。我们说好的。”

“你们说好的,说好的。”张小萌继续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我。

“为什么不再等等。再等一年。我们就可以攒够钱,一起去了。”我抱着张小萌大哭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泪水可以这么多。打湿了回来的路,浸湿了张小萌的衣服。可它还在流,波涛汹涌的流,抑制不住的流。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和汪玲的一幕又一幕。从大家在院子里相遇、相知、相守,到大家被各自领走,却没有断了彼此的联系。不论我们在干什么,都会相约回院子,一起走一走,逛一逛。从没有记忆的懵懂年纪到重情重义的青春时光,都有她的倩影。现在告诉我。这抹熟悉的影子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怎么可能接受。

我紧紧地抱住张小萌,鼻涕眼泪一起流。心里就像被刀子活活的剖开,血还在流,心还在跳,但是整个的一半,就这么活生生的抽离出来。分离的时候,经血拉扯出血丝,每一条断裂都让我痛彻心扉。

张小萌的话断断续续在我耳边响起:“没事,还有我。”“她走了也免得受苦。”“你们活的好好地,她才走得放心。。。”

突然,我止住了哭,把眼泪水一抹,鼻涕一吸,稍微回了些理性,然后紧张的向张小萌求助:“我要回去,立马回去,我要陪她最后一程。”

张小萌立马接活,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廖正,出来。”

在张小萌的帮助下,廖正帮我订票,她给我收拾。最后,我提着行李箱,被他俩夹在中间坐上的士车。他们再眼看为实的目送我进机场。

走进候机室,恍惚状态的我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拿着机票,听到清晰的广播声,混乱的思绪才有了些清明。我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刚收起的泪水又开始蔓延开来。我忍住即将破堤的泪水,按照指示找到登机口,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坐下,我又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心里就像被冰冷的刀片来回的切着。

汪玲打小身体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长大了我们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被遗弃在医院的垃圾箱里。要不是院长奶奶牵线,她也不会被领养。可惜,她刚享受到家的温暖,病情又复发了。整日里不是药罐子就是打点滴。我的身上总是藏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好在领养她的人家没有再遗弃她。她每一次的好转都让我们感受到生的希望。但是,我们知道,我们也得时刻准备着迎接死的降临。虽然,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想。

常年缠绵病榻的汪玲,总有一颗想要飞出医院的心。每当她凝视着那透亮的玻璃窗时,我就在想,她不能飞,我可以走。所以当雷叔叔问我,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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