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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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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咽气了,怎么你做女儿的没在床前守着?”

廖小妹泼辣地回过头,想怼上一句“都说我是泼出去的水为什么现在又要我来守着”;可她刚刚张开嘴,就被刺鼻的浓烟呛进了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丈夫被她的兄弟们拉走了,去流水席上坐着被一杯杯灌着酒。她也想往席上走,却被人拉了一把,送到了灵堂前面。

“先给你爹磕头上香啊!”有人这么说。

丧不报,孝不吊,不烧纸钱不谢孝。来吃流水席的宾客一个接一个地走到堂前,叽里呱啦对着廖小妹说些什么。她跪在地上,要在每一个烧过纸钱的人离开之后都深深磕上一个头。

“爹娘只生了我们兄妹三个,哪里来的那么多亲戚,还不是为了吃拿卡要今天这一份流水席?”廖小妹昏昏沉沉地想。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直到流水席开,来参加丧事的宾客都已入座,她才扶着膝盖,弯着腰站了起来。

女婿是客,再不能坐主位。

廖小妹蹑手蹑脚地摸到老黄身边。老黄见她来了,连忙把面前的一个小碗递给了她:“快点吃吧,刚才趁着开席前,我夹了点菜留给你的。”

她接过碗,再往席面上扫了一眼,才发现刚刚端上来的菜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便被扫荡一空,盘子里干干净净空空如也,连点菜汤也没留下。

她端着碗,匆匆忙忙扒了两口饭,才突然发现女儿不见了。

“孩子呢?去哪了?”廖小妹吓得手一颤,险些把碗掉到了地上。

老黄连忙安抚道:“啊,说是去村里面看戏去了。”

廖小妹有些恍惚。

兄嫂果然请了戏班,这一场白事办得隆重,对得起她爹老村长德高望重寿终正寝。一生只这么热闹一次,偏偏就是在死了之后。

兄嫂们开始在流水席上一桌桌地敬酒。廖小妹不想看到他们的脸,就站起身来,去戏台子那里找女儿。

半人高的戏台架在村里的磨场,空旷的台子上有人吹着凄惨的唢呐声,台上的诸葛孔明凭吊自己的母亲,将孝心唱得撕心裂肺。

台下,孩子们在凄厉的戏词里欢快地追逐打闹。她的女儿和几个亲戚家的男孩子一起,跳跳闹闹,笑得开心。

廖小妹看着女儿,静静地看着,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的自己,扎着两只小揪揪,挎着一个竹篮子,七点不到就去割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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