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 / 4)
,他一手压住她的肩膀,一手将她耳畔的头发勾缠在指间,打成卷,低头轻呵,“我动了,又如何?”
顾妆妆的脸上几欲滴出血来,她啐道,“登徒子!”
“哦?只是动动头发,夫人都受不了了,若我”他止住了话,将视线投到顾妆妆的樱唇,咽了咽口水。
“你敢!”顾妆妆气急,话音刚落,那人两手掰过她的下巴,往身前一按,温热落到鬓角,他快速起身,背过头去,重新负手立于洞口。
“我的确不知他如何爱你,只知宋府进了个叫陈阮的风尘女子,两人寸步不离,难不成是在研习书册?”
他笑的极轻,浅浅的如飞鸟略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不沾片羽。
顾妆妆恼怒极了,只觉得鬓角热乎乎的似要燃起火来,眼眶蓄满水汽,她咬着唇,大义凛然的睥睨着他,“若叫我今日逃了,必会天涯海角追杀你。”
“呵”他又笑了,他在笑什么?!顾妆妆的手被勒的通红,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处境,让她生不起一丝主意,就像砧板任人宰割的鸡鱼,横竖都是死。
她只知陈阮与自己相像,是婆母拿的主意,送到院里,却根本不知原来陈阮是阁中女子。她犹疑的看着那人,心头一阵阵的怪异涌来,原来不管是谁,只要模样像她,都能得到宋延年的宠爱。
“我恭候夫人的追杀。”
委实有些泄气了。
正在此时,那人似惊讶一般,抬了音调,“竟然真的来了!”
闻声,顾妆妆昂着脖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雾气缭绕的湖边,宋延年穿着鸦青色的披风,兜帽尽湿,他烦躁的沿着湖畔逡巡,时而驻足冥思,时而低头翻捡,像是在找他们留下的踪迹。
雨下的这般大,便是真有什么,也早就冲跑了。
顾妆妆运了口气,刚要大喊,恰好那人回过头,她鼓着腮帮子,一时间不知该叫出来,还是咽下去,只憋得眼睛圆溜溜的喘不过气来,她重重的吐出,垂头丧气的睨他。
“你求人还是求财?”
男子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涨红的脸,想起方才亲近她时若有似无的木樨香气,捏了捏拳头,笑道,“夫人与钱财,我都要。”
简直无耻至极。
顾妆妆瞪着眼睛望他,忽然猝不及防呸了一声,男子往后一避,诧异,“你不信?他既然来了,我便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届时我再做张同样的面皮,携你回宋家,岂不是人财两得?”
“你!”顾妆妆咬了咬牙,“做梦!你当我是哑巴不成。”
那人笑笑,若有所思的静默片刻,两人齐齐看向湖畔宋延年。
他蹲着身子,手里捏着石榴色碎玉步摇,端望半晌,顾妆妆反剪着双手,晃了晃脑袋,觉不出流苏坠子的响声,便又蹙眉凶神恶煞的盯着男子,“卑鄙。”
宋延年捏着步摇,余光四下扫了一圈,青砖下面还压了一封包了油纸的信,他知道,一定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
倾泻如柱的雨水很快浇湿了信纸,他脑中嗡嗡作响,一面觉得是歹人故作玄机,引他上当,一面又真的恐惧顾妆妆被抛尸水中,他无法直立,恐站起来的眩晕让其发现他的软弱,伺机出手。
他紧紧掐着腿上的肉,视线重新聚拢,幽深混乱的瞳孔渐渐沉静下来,起身,将贴着后脑的兜帽一把扯落,连同披风扔到地上。
噼里啪啦的雨水不断地灌入湖底,昏沉的湖面与乌青的天融成一团,黑压压的叫人觉得无法喘息。他合上眼睛,仿佛听到顾妆妆在水里不断的挣扎,呼救,再睁开眼睛,他知道,水下不一定有人。
如此几番,神志犹如一团乱麻,被人就着火苗燃成熊熊大火,他觉得自己要炸了,被无边无际的猜想逼疯。
男子咧嘴笑笑,冰凉的唇沾了雨丝,连话都十分刺骨,“他会跳下去救你吗?”
顾妆妆斜斜瞪他,面上气势分毫不弱,除了如此神情,她也做不了旁的,宋延年会水,婆母曾很是自豪的与她说过,宋延年幼时在紫云观后山的河水里,自行学会凫水。
自然,当时顾妆妆不以为然,大多数的南楚人,都是会水的,只是瞧着杜月娥彼时得意的神采,她不好予以打击。
“咱们不如打个赌,”男子靠在洞口,面具下的眼睛如一勾清泉,顾妆妆心烦,直直堵了他的话,“不打,夫君会凫水。”
言外之意,他一定会下去找她,不管是不是陷阱,顾妆妆其实心里很没底气,这样大的雨,即便身手再好,也容易溺水。
男子冷冷一瞥,“那你知道他是如何学会的凫水?”
“夫君天资聪颖,自学成才。”
“呵,”男子笑的愈发莫名其妙,“是你婆母说的吧。”
顾妆妆狐疑的打量着他,此人言行诡异,仿佛熟悉宋家人事,可她思来想去,印象中与宋家有来往的人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这样一号高人。
这般私密的话,他从何得知?莫不是杜月娥的近身人?是谁,除了林嬷嬷,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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