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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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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牢出口到正门必须穿过用以祭祀的大厅。人祭怎么都不会好看,崔云栖一面往前走,一面去探李殊檀的手:“抓着我。低头跟着我走,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抬头。”

李殊檀会意,抓住崔云栖的手,埋头跟着他往前走。

这身黑袍有兜帽,那药人的体型又和李殊檀不符,她套着黑袍戴着兜帽,视野压在身前几寸,只看见自己的鞋尖踩过一块块石砖。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她能听见脚步声、奇怪的音乐,偶尔还有崔云栖和人招呼,闻到的气味也杂起来,除了那股让人神志不清的香气,里边还混着一股陌生的腥臭。

越看不见,四周的状况越陌生,李殊檀越恐慌,也越好奇,抓心挠肺地想抬头判断到底怎么回事。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杂,隐隐有人声,听见女孩尖叫的瞬间,她控制不住地抬头,在那个瞬间看清了大厅的全貌。

和平康坊最大的酒肆有些像,是中心镂空挖出天井的设计,只是酒肆的设计因垂落的红幔、到处都是的灯笼显得影影绰绰暧昧朦胧,但这地方用的是壁灯,照得地上影子交错,一晃眼还以为是妖魔乱舞。

正对着天井的是个池子,池水污黑,仿佛沸腾一样咕嘟嘟地冒着泡泡,炸开的泡泡偶尔翻出个把蝎子或者蜘蛛的尸体,污黑的水溅在池壁的纹路上,染污浮刻在上边的月相。

环绕着池子的则是一个个石笼,每个笼子边上都放着石刻的箱子,笼里是赤裸的人,躺在笼底的有男有女,看模样最小的可能还不到十岁,最大的和李殊檀同龄。在笼外排成长队的都是男人,神色各异,打扮也各异,可能是信徒。

刚才尖叫的那个女声已经找不到来自哪个石笼了,空气里怪异的香气越来越重,笼底的人躺着如同人偶,远处高台上坐着的巫乐拨出怪异的曲调。

活人交媾谓春宫,李殊檀看到这些场景,却没看传奇时瞄到红帐青窗的羞涩和忐忑,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胃到喉咙,几乎让她吐出来。再就是一阵恶寒,崔云栖说了那些昏迷而动弹不得的人是祭品,若不是垂珠跑去找他,她如今也在石笼里。

叛军之中是人命如草芥,这地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连拼死一搏都没有可能。

冷汗从后背渗出,李殊檀的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别怕。”崔云栖适时在她手上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低声说,“跟我走。”

李殊檀竭力抓回神思,点点头,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些恍惚。

两人都黑袍裹身,她看不清崔云栖的脸,这会儿回想起来,若是只听语气,梦中他这样说过话,叛军中他也这样说过话。崔云栖和鹤羽的界线并不分明,甚至在她脑内渐渐重合,汇合成眼前这个俊美落拓、既能吓得人做噩梦又能以身犯险进来救她的郎君。

……或者说本就是同一个人。

李殊檀喉头一动:“鹤羽……”

作者有话要说:阿檀终于迈出了接受现实的 急召

“以小字称我, ”崔云栖冷冷地轻哼一声,下半句直接换了更疏离也更嘲讽的称呼,“我同殿下有这么熟悉么?”

李殊檀一噎, 出于本能想反驳,转念想到前尘往事, 鼓不起那个回嘴的劲,只看了他一眼, 黯然地垂下头。

崔云栖又哼了一声,抬手在她后脑不轻不重地一按,强行把她的头按得更低, 引着她往外走。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而冷酷无情, 和李殊檀勾着的那只手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松开,她轻轻一动,就能摸到明晰的骨节。

指节交错的瞬间, 李殊檀心头猛地一跳, 她不敢再想, 闷头跟着崔云栖往前走。

走了一段,身后杂乱污浊的声音越来越轻,空气里那股腻人的香气也淡下去,李殊檀发现铺在地上的地板由花纹奇异的砖石过度到了木板, 她偷偷抬眼一瞄, 果真不在刚才那个简直是群魔乱舞的大厅。

她身处的地方是个木制的过道, 两面用木雕的花墙分割,顶上挖空,今夜的月光铺在地上,白如霜雪。

这种设计在酒楼里常见,宴罢贵客从过道走, 外边的散客则走寻常的路,彼此互不交界,花墙还能充当装饰。过道宽敞,花墙正中守着两个人,和大厅里那些人的打扮又不同,腰下佩刀,半裸上身,虬结的肌肉上刺满青黑色的花纹。

李殊檀没敢细看,一眼瞄到写意的蜈蚣和蝎子,手上没忍住用了点劲。

崔云栖轻攥回去,安然地带着她往前走。

那两个守卫一动不动,任由两人从中穿过,但在穿过中线的一瞬间,怪异的乐声从花墙的镂空处穿进来,让李殊檀想起刚才那个大厅。

守卫突然动起来,像是受乐声cao纵的什么机括,高举起刀劈向李殊檀。

李殊檀根本来不及躲,一刹那看见寒凉的刀光。

随后是依次破开的黑袍和灰衣,磕上刀刃的小臂裂开肌理,飞溅的鲜血犹如被风摧折的蔷薇。

在她惊诧的视线里,崔云栖极其迅捷地握住其中一个守卫的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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