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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 第5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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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上上下下不敢对她大声说一句话,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到了别人家,哪有这份小心?故而我委实不敢将她草率嫁人,谁曾想出了这等事!”

晚词默然,心里业已猜到曾小姐的死因。

曾员外和柳夫人也明白了几分,心中深恨那勾引女儿的贼囚,便让晚词去女儿闺房查看。

晚词在曾小姐的床头找到一个黑漆带锁的匣子,向妆台上拿了一根发簪,往锁眼里捅了几下,锁便开了。

匣子里有几封书信,还有一块用绣花手帕包着的玉鸳鸯芝草绦环。信上没有署名,却提到托静岚赠玉绦环一个,是半个月前的事。晚词大喜,拿着这封信,提审静岚,静岚抵赖不过,只得说出实情。

原来光禄寺卿施大人家的公子施文三个月前经过曾府门首,与曾小姐打了个照面。施文爱其美貌,回去后念念不忘,无奈已经娶妻,又打听得曾员外不许女儿做妾,求娶无望,只能空想,甚是煎熬。

那几日在曾府周围徘徊,见静岚出入频繁,料想与府中女眷相熟,便拿出五十两银子,托她勾搭曾小姐。这姑子黑眼睛见了雪花银,有什么不答应的?替他传信递物说好话,渐渐曾小姐也有意了,便约在庵内私会。

“大人,那施公子斯斯文文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他会害死曾小姐?小尼也是好心办坏事,还望大人从轻发落。”静岚哀求道。

晚词斥道:“你分明就是贪财,还说是好心,恬不知耻!出家人六根不净,败坏人家门风,害了人家女儿,案发后知情不报,罪加一等,来人,拉下去杖脊二十!”

静岚哭嚎着被衙役拉了下去,晚词又提审惠修,道:“你师父都招了,你也老实交代,昨日到底看见了什么?”

惠修战战兢兢道:“小尼……小尼看见施公子着急慌忙地从房里出来,走了,小尼觉得奇怪,进去一看,曾小姐已经断气了。”

晚词道:“念你年纪小,又是从犯,笞三十。”

发落完毕,又叫两个公差去施府捉拿施文,施文的母亲却说施文昨日出门后便不曾回来。晚词听了这话,料想施文不是躲在家里,便是躲在别处。施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也不能随便捉个人来审问,一筹莫展之际,想去问章衡怎么办,又觉得问他很没面子,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似的。

自从被章衡识破身份,晚词便多了许多顾忌,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总要在心里过上三四遍。

晚上她在房中看书,听说章衡来了,不紧不慢地走到厅上。章衡穿着元青缎箭袖袍,腰间系一条杏黄色的丝绦,长长的穗子垂在身侧。

晚词作个揖,客客气气道:“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章衡道:“不是说好来吃饭么?”

晚词明明拒绝了,心道这厮扭曲事实,忒不要脸,面上挑眉道:“是么?卑职竟忘干净了,并不曾备下酒菜。”

章衡笑了笑,道:“那就说说话罢。施文是个风流子弟,在紫竹街有一座宅子,养着一房外室。明日你可以带人去那里看看。”

晚词默然半晌,两瓣樱唇微动,挤出两个字:“多谢。”

章衡吃了口茶,道:“部堂送我一盒西湖藕粉,我想你应该爱吃,便带来了。”

晚词低头又道了声谢。

她这样生分,弄得章衡也不知如何是好,说了会儿闲话,见她还是淡淡的,自己也无趣,便告辞离开。

晚词站起身,跟着他走到庭院里,手指在袖中绞着一团帕子。

章衡道:“外面冷,你回屋罢。”

晚词面向着旁边的太湖石,垂眸道:“吃了饭,再走罢。”

章衡道:“不是没准备酒菜么?”

晚词道:“剩饭还是有的。”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章衡轻轻一笑,跟着她穿过垂花门,走进暖阁。这里又是炭盆又是火炉,蕴着一股甜香。两人脱了外面的大衣裳,在一张圆桌旁坐下,绛月端来几样菜肴,一大碗粳米饭。

晚词也不吃,只顾嗑瓜子。她嗑得特别灵活,还带着一点娇俏,纤纤素手拈着瓜子,樱桃小口绽开一点,贝齿一咬,瓜子皮应声裂成两片,丁香舌尖微露,眨眼便将瓜子仁卷去了,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晚词见他盯着自己,警觉道:“你看我做甚?”

章衡笑道:“我在想你作女装是何模样,那次在留仙湖,也没看得清,你几时再让我瞧瞧?”

晚词眼波一横,道:“我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让你瞧?”

章衡道:“你是我心上人。”

他目光坦诚,语气真挚,没有一丝油腔滑调。晚词心想这才可怕,扭过头去不作声,脸上发烫。

绛月见这光景,早躲出去了。

两人的衣裳搭在旁边的架子上,月白元青,一浅一深,成双成对。

吃过饭,章衡道:“劳姑娘玉手拿一下我的衣裳。”

晚词真个拿给他,巴不得他走的样子。章衡接过来穿上,笑着去了。

丑奴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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