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2 / 2)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还是,永远都不会醒……”
苏锦转身出了御书房,大监和侍卫都低头,不敢撵她,也不敢入内。
她手上和衣裳上还沾着丰巳呈的鲜血,触目惊心。
但倘若,她当日还是让长翼去查了许朗,一直跟着许朗……
那丰巳呈便不会如今日这幅模样。
苏锦在浴池中反复搓着掌心的血迹,却亦不知道,这映入心底的血迹,还能不能洗得尽、洗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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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敞开着,苏锦入内的时候,柏子涧也在。
“夫人!”柏子涧依旧唤得是一声夫人。
这个场景像极了早前在云山郡府邸的时候,她挨了顾云峰一鞭子,丰巳呈受了牵连,被柏炎打了八十军棍躺在床上下不来地,她去看的时候,也是屋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与药味,陪在丰巳呈身侧的人,是柏子涧,恍若早前。
只是,早前的丰巳呈便是挨了打,打得都要奄奄一息了,还是躺在床上管不住嘴。
一张嘴似摸了油一般,停不下来。
但眼下,双眸紧闭着,一动不动。
除却鼻尖微弱的呼吸声和胸膛的起伏,看不出还有旁的生机。
苏锦眸间氤氲,微微颔首。
苏锦上前,坐在床沿边,柏子涧没有出声。
苏锦一面用手帕擦丰巳呈额间的虚汗,一面道,“子涧,你出去吧,我同巳呈说会儿话。”
柏子涧拱手,似是脚下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心中不是滋味。
将丰巳呈害成这幅模样的,竟是许朗!
许昭的弟弟!
当初,他同侯爷一道在北关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当时北关的一片惨烈,许昭将军让侯爷走时的决然,还是最后脸上的笑意,都如凌迟般剐在柏子涧心里,到最后,连幅完整的尸骨都未寻回,是被人……
柏子涧喉间哽咽。
他都如此,更何况侯爷。
但私通巴尔的人,是许朗……
作为一个从北关回来的人,柏子涧不敢相信,亦不敢想……
更不敢猜侯爷眼下的心境。
屋中,苏锦慢慢用手帕擦着丰巳呈额间虚汗,轻声道,“早前是军棍,眼下是刀伤,怎么办?自从你到我这里,就连翻遭遇这种事,是不是不跟在我身边反倒还会好些?”
床榻上的人自然不会应他。
苏锦亦轻声,“都让你换回女装了,非不信邪,非要这么执拗做什么?一个个都不听劝,都死犟,都要到这般境地才罢休。丰巳呈,我当日就该给你换回女装去,还是做早前的丰巳呈好,我也没嫌过你聒噪,明月和阿照也不会,等你若是醒了,我就带明月和阿照来看你,你不要他们等太久,尤其是阿照,他会想你的……”
苏锦不觉间,又湿了眼眸,“丰巳呈,你要早些醒,我见不了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走的走,昏的昏,我心中也会难过……”
身后脚步声临到屋门口,苏锦微怔。
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继续开口,亦等身后的脚步声临近,也没回头。
“阿锦……”柏炎上前,“我来看看丰巳呈。”
苏锦起身出屋,他伸手捂住她手腕,低声道,“对不起,阿锦……”
苏锦轻声,“你应当同丰巳呈说。”
她淡淡抚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阿锦,是我的错,是我刚愎自用,是我……”
苏锦低声,“你先看丰巳呈。”
柏炎噤声。
她离了屋中,没有回头。
……
屋内,柏炎站在丰巳呈面前,久久没有说话。
包扎好的绷带,又被鲜血浸湿,柏炎上前,唤了声,“叫太医。”
屋外的内侍官不敢怠慢。
鲜血涌入,柏炎取开绷带一处,想看渗血之处在何处,先止血,结果绷带取开,映入眼帘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心中一滞,忽得想到早前苏锦拿着弓箭,身上一直忍住尚且还在隐隐发抖,这些伤口已经血肉模糊,肌肤上还残留着狰狞的鹰爪痕迹……
柏炎泪目,伸手死死捂住绷带止血,又用其余的绷带,将好容易止血后的伤口缠上。
这是一处,还有旁的……
他久在沙场,出生入死过多少回,如何不知晓丰巳呈这一身伤,是经历过怎样过来的……
柏炎攥紧掌心,鼻尖微红。
——丰巳呈到最后还拖着一条命,还吊了一口气在,就为了告诉你一声,要小心许朗,他私通巴尔……
——丰巳呈是为了告诉你,许朗私通巴尔之事,才遭的杀身之祸……只是你从来相信许朗,相信他如你想的一般,是个失了父兄的许家未亡人,所以你理所当然相信他在你面前编造的所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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