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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眼中万少年(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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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多奇花异草,却无鸟雀虫蚁。

而且陈平安发现一件小事,先前进入这座仙家府邸,见到仙鹤绕山盘旋,等到四人登山之后,仙鹤早已不知所踪,不管陈平安在山脚仰视,在山巅道观俯瞰山河,还是后来尾随黄师、孙道人寻宝,一直到后山此处,陈平安始终没能再看到一眼仙鹤踪影。

如果此地真有世外高人坐镇,并且假设是一个最坏的结果,此地主人,对所有访客居心叵测。

那么对方绝对是一位算计人心的高手。

凡夫俗子,山野樵夫,兴许进了此山,瞥了眼仙鹤也就作罢,更多是被后续那些白玉拱桥、牌楼匾额所震撼,视为人间仙境,再加上各处的白骨尸骸,自然而然将此处视为无主之地。

可对于修道之人而言,那些不经意间的眼见为实,尤其是了。

孙清虽然神色自若,远远比白璧这位跻身金丹没几天的水龙宗嫡传,更加闲适淡然,可事实上,这位彩雀府历史上最年轻的金丹府主,没有半点松懈,面对一位师门底蕴深厚的宗字头仙家年轻天才,孙清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击毙命的时机,若是不成,才是双方坐下来以谱牒仙师谈事情的时候。

若是对方道高一尺,打死她孙清。

孙清也觉得没什么。

我能杀人,人可杀我。

所以那个好似教书先生的剑修,当年一起游历的时候,才会说了那句,天底下就没谁是不可以死的。

只不过当年那位北俱芦洲的陆地蛟龙,其实还说了后半句:但是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可以讲道理的。

这后半句,孙清一直不太听得进去,觉得无甚道理。

只是喜欢他,才不与他争。

当然了,真要用心与刘景龙争论道理,肯定是自讨苦吃。

吵不过他的。

当年刘景龙才是金丹剑修,便硬生生靠着嘴皮子讲道理,说服了一位打算大开杀戒的玉璞境老怪,不但如此,还与那老怪物成了亦敌亦友的关系,老怪物反过来为他们一行人护道一程,算是将他们所有人礼送出境。上次孙清与刘景龙“偶遇”,客套寒暄之后,有些没话聊,她便随口问及此事,刘景龙说先前南下,就与那位老前辈见过面,相谈甚欢,只是要他刘景龙北归之后,就安心返回太徽剑宗闭关破境,不用再跑一趟山头了。

————

陈平安寻访之地,地上尸骨不多,心中默默告罪一声,然后蹲在地上,轻轻掂量手骨一番,依旧与世俗骸骨无异,并无骸骨滩那些被阴气浸染、尸骸呈现出莹白色的异象。在前山那边,亦是如此。这意味着本地修士,生前几乎没有真正的得道之人,最少也未曾成为地仙,还有一桩古怪,在那座石桌刻画棋盘的凉亭,对弈双方,分明身上法袍品秩极好,被黄师剥离之后,陈平安却发现那两具尸骸,依旧没有金枝玉叶的金丹之质。

陈平安所到之处,曲径通幽,依旧灵气盎然,没有半点让人不适之感。

于是陈平安又浪费了一张阳气挑灯符。

陈平安收获寥寥,只有几件龟裂厉害的山上器物,果然应该与孙道长一起游历才对。

来到一座干涸见底的池塘,枯叶残败。

看样子,若是水满,应该是一处泉涌之地。

陈平安一直在思量洞室入口处的那些字迹,留字之人,必然是出入过一趟这座仙家遗址的人物。

要么是隐世高人为后人留下开门线索,要么就只能是害怕鱼儿太蠢,连鱼饵都咬不住,无法上钩。

陈平安翻过栏杆,跃入池塘,那些枯叶入手即碎,并无玄妙。

后山的水运灵气,果然还是那棵青竹附近最为浓稠。

落魄山缺一棵好竹子啊。

如果能够像棋墩山当年被魏檗无比珍惜的那棵奋勇竹老祖宗,年复一年,开枝散叶,地底下竹鞭绵延,老子生儿子,儿子生孙子,便可以白白多出一座茂林修竹来。

当然了,在陈平安眼中,落魄山什么都缺。

陈平安稍稍撮土,在指尖依旧迅速化作碎屑,飘散四方。

关于北俱芦洲那条济渎,陈平安知道的不算少。

只是天底下更多的大渎内幕、祠庙香火兴衰、历史变迁,还是所知甚少。

只听魏檗提及过,流霞洲曾经有一条东西向的入海大渎,蜿蜒三万里,每逢山水相逢处,便会涌现出一拨拨圣贤、地仙。

也有那扶摇洲的一条渎水,被一条只以河字后缀的大水在某处决堤,夺大渎入海口,从此殃及整条大渎,短短三百年,一条大渎便从此消失,这意味着那条大渎的所有水神、河伯河婆,都会金身消散,而大渎沿途神祇的敕封,礼仪规矩极其复杂,远远多于一个王朝君主敕封辖境内的山水神祇,据说需要向中土儒家学宫递交文书。

陈平安环顾四周,皆无动静,便摘下养剑葫狠狠灌了一口,一鼓作气,直接喝完养剑葫内所有灵水,然后心神沉浸,念头小如芥子,巡游水府。

只见那水府门大开,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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