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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自由自在(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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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继续说道:“陶烟波一定会主动依附夏远翠,寻求秋令山的破局之法,比如私底下结成契约,‘租借’自家剑修给满月峰,甚至有可能怂恿那位夏师伯,争一争宗主位置,作为报酬,就是秋令山封山令的提前解禁。至于晏础这棵墙头草,一定会从中煽风点火,为自己和水龙峰谋取更大利益,因为下宗宗主一旦选定元白,会使得正阳山的变数更大,更多,形势微妙,错综复杂,竹皇光是要解决这些内患,没个三十五年,休想摆平。”

陈平安左手随便一抹,“昔年藕花福地,那位老观主的脉络学说,绝不是一方万事灵验的灵丹妙药,但绝对是跋山涉水最好的一把开山柴刀。”

陈平安悬好养剑葫在腰间,伸出一只手,从河中捻起一份灯火倒影,凝为一只小巧玲珑的灯笼,搁在空中,盏盏灯笼,悬停空中,弯来绕去,勉强是一条线,就像一条道路,再从河中捻起两份细微的水运,搁放在灯笼两侧。

陈平安说道:“一般人,都会步入其中,因为道路明显,还好走。如果往大了说,这就是大势,命运。”

再指了指两盏灯笼之间的间隙,“这期间的人心起伏,不同人生路程带来的种种变化,其实不用去细究的,何况真要管,也未必管得过来,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肯定会有人能够走出这条道路,但是没关系,对于正阳山来说,这就是真正的好事,也是我一直真正期待的事情。”

这是陈平安从郑居中和吴霜降那边学来的,一个擅长计算人心脉络,一个擅长兵解万物。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打个比方,当年在小镇,正阳山对那部剑经志在必得,清风城是奔着瘊子甲去的,这就是人生路上的必然,如果拿我自己举例子,比如……顾璨的那本撼山拳谱,就是一盏灯笼,泥瓶巷的陈平安,得到了这本拳谱,就一定会学拳,因为要保命。”

宁姚说道:“还有隔壁宋集薪家的木人,你一定会拼凑起来,再让我帮你讲解经脉?”

陈平安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许多偶然,实则必然。但是一连串的必然,又会出现万一和偶然。”

宁姚皱紧眉头,忧心忡忡。

陈平安转过身,动作轻柔,帮她抚平眉头,轻声笑道:“老话所谓的三岁看老,只是一般情况,未必真能看死一个人。没有谁一定会成为谁,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事情。哪怕是当年那个卖糖葫芦的邹子,也不是真的刻意针对当年的我,一定要为难一个孩子。准确说来,邹子就像是在等一个选择和某些结果,然后等等再看。这与我一直告诫自己的那个道理,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其实并不冲突,后来在书上看到亚圣的一句话,也是差不多的道理,是说‘万物皆备于我’。之前在文庙功德林,陪着先生闲聊,先生就说亚圣的这句话,极好,用心良苦。”

“当年对骊珠洞天许多幕后的冷眼旁观之人,也不一定会亲身入局,无非是四处押注,推波助澜,至多是开凿河床,或是牵引湖泊,筑造堤坝。这就像我们用一个很便宜的价格,买了一大堆字画,就会想着这个人名气越来越大,价格越来越高,哪天转手一卖,就是天价,轻而易举攫取暴利。当年杨老头就是我们家乡的那个坐庄之人,对马苦玄,宋集薪,刘羡阳,顾璨,赵繇,谢灵等等,可能都曾各有各的押注,只是方式不同,悄无声息,然后谁如果能够在某些关键时刻,走上一个更高的台阶,旁人就会继续押注,不成的,可能就此籍籍无名,可能大道夭折了,走向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同样的,师兄崔瀺也曾押注吴鸢,魏礼,柳清风,韦谅在内很多人。其中柳清风,就不是一定会成为后来的大骊陪都礼部尚书。”

“十四岁尚未离乡的陈平安,在遇到刘羡阳那场劫难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那会儿,路过廊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然后我还有机会重来,一定就会选择另外一种人生,会去做某个接下那串糖葫芦的自己,某天当了窑工学徒,哪怕一辈子烧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但是今天的我,肯定不会如此选择了,哪怕有机会,都会选择原路走到这里,至于以后……”

太多事情,身不由己。

宁姚轻声问道:“以后会如何呢?”

陈平安眼神坚毅,笑道:“以后哪怕给我一万种不同的选择,都不去选了。”

宁姚眼神明亮,轻轻点头。

之后陈平安带着宁姚去往一地,穿街过巷,熟门熟路,根本不用与人问路,陈平安就好像在逛自己山头。

路过了那条意迟巷,此地多是世代簪缨的豪阀华族,离着不远的那条篪儿街,几乎全是将种门庭,祖宅在二郎巷和泥瓶巷的袁曹两姓,还有关翳然和刘洵美,京城府邸就都在这两条街巷上,是出了名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怕当年论功行赏,多有大骊官场新面孔,得以跻身庙堂中枢,可还是没办法在意迟巷和篪儿街落脚。

在一条僻静小巷的路口,出现了两位练气士,一老一少,拦住去路。

境界都不高,一位元婴,一位龙门境。

老人神色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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