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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几人著眼到青衫(6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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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一五一十回答对方,“知不可乎骤得。首时即是守时。天不再与,时不久留,能不两工,事在当之。”

“就不怕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道之所在,心神往之,高君敢以死证明后世此路可行,或不可行。”

得到确凿答案的他,不再言语,只是光阴倒流,等于将高君请出小天地,她的道心和记忆,皆归于原位。

竹席这边,“中年道士”看着那些微妙的人心起伏,就知道自己苦口婆心“劝降”、详细解释人间态势、希望他们能够更耐心些,只能是一时有效,在未来,还是人心如流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境地,甚至可以说,正因为自己的入局,置身其中,让天下走势愈发变得一团乱麻,甚至还不如单独与高君那两次闲聊来得纯粹且明朗。

中年道士叹息一声,再次施展与生俱来就拥有一小截光阴长河的天授神通。

其实在他现身螺黛岛山巅酒局,道士双脚触底那一刻起,此地就已经自成天地如水漩涡了。

他既不愿再与龙袍少女他们浪费光阴,更担心会被双金色眼眸发现端倪,再次现身之时,他黯然下山,落在竹席那边眼中,就是一个被揭穿底细只得匆匆远离的胆小鬼。

就在此时,道士蓦然转头,就看到身后跟着一个眯眼而笑的白衣男子,面容模糊不定,但是那双仿佛亘古不变的金色眼眸,骇人至极。

对方微笑道:“这么巧,你出山,我下山,既然暂时是同道中人,刚好可以同行一程。”

道士放缓脚步。

那个存在双手笼袖,走到道士身边,伸手出袖,按住道士的脑袋,轻轻拧转,就像……莫要瞻前顾后,让他只需朝前看。

“是你越过雷池在先,我属于让你知错在后,什么时候被自己知道了,想必木已成舟,也犯不着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道士闻言停步,问了一个跟高君一模一样的问题,“你是谁?”

男子微笑道:“我谁都不是,自囚者而已。你就不一样了,可以在四幅画卷里边随便逛荡,每天都能看见不一样的人和事。”

道士叹了口气,“你是陈平安。”

男子也叹了口气,伸出双指,将那些五个金色文字悉数捏碎,脆如火炉里迸溅的木炭崩裂声响,自嘲道:“得嘞,又落空了。”

你是陈平安。

实话是实话,可这句话真不中听。

男子若说一句“我就是陈平安”,就可以立即打道回府了,可若是对方心有灵犀一点通,说了一句陈平安是你,那可就极有意思了。

先前趁着这位“替天行道”的道士在这边现身,他就心存侥幸,瞒天过海,来这边碰碰运气,得个“借你吉言”的好处。

当然还是没办法逃出那座牢笼,何况他也没想着离开,说是自囚,就是自囚,一心两用,终归还是一人,都是自己。

但是他当然不介意可以偶尔来外界透口气。

其实道士苦劝别人更有耐心些,道士自己却耐心还是不够多,就像先前,这个“陈平安”借助那个陈平安的分身之一,其实早就看到了道士在福地人间的云游身影,并且第一眼就看出了真实根脚,但是故意假装不知道,分身毕竟就只是凭借符箓手段临时获得一部分“天眼通”的分身,道行还是太浅。

中年道士问道:“你找到我了,想要做什么?”

男人收手回袖,“闲来无事,偷跑出来散散心,顺便提醒道友和自己各半句,圣人有云,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

道士犹豫了一下,稽首行礼道:“受教。”

男人笑道:“受什么教,你又记不住。”

刹那之间,中年道士便重新坐在竹席上,再次摆出那个天地通的手势,重新说出那句替天行道,劝降诸君。

只是道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身雪白的陈平安走在碧湖之上,水平如镜,一线境界,天地瞬间颠倒,神性粹然的陈平安走在一座几可乱真的“彩绘人间”。

若论神通手段,那个作为昔年藕花福地大道化身的存在,相较于这个陈平安,确实还是个刚刚开蒙的稚童,认得几个字而已。

天微微亮,大木观所在祖山的岛屿山门,几位山前道童,谈吐非凡,聊着仙家黄芽肘后方。

旁有少年仙子说闲事,夜礼玉簪诵宝诰,犹粘森森道宫一宿寒。

乌江没有泛湖登岛,昨夜才到了这边,他就随便挑了一粗壮株枝干横向水面的柳树,怀捧刀鞘,躺在上边睡觉了,

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就这么一觉到天亮,睁开眼看了天色,翻身下树,乌江今早只是在岸边散步。

这是个矮小精悍的汉子,肌肤黝黑,棉衣草鞋,貌狞气势粗,呼吸沉稳绵长,一看就是个内外拳法兼修的练家子。

陈平安是在今天的拂晓时分,才带着满身酒气返回狐国地界。

他们再乘坐一艘沛湘名下的私人仙家渡船,穿云过雾,风驰电掣,直奔这座烟波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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