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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祝枝山显露真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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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事上跟皇帝叫板。

宋朝以后,儒学之外多了一门道学,也就是理学,儒学自然泛指所有士子文人,道家则专指理学中人。

明朝中期以后,理学复兴,地位已经高于儒学,一派理学宗师的地位更是远远高于文坛领袖,成为国家精神的一种象征。

理学学派的能力大到什么程度?在今天真是不可想象。

比如说,崇祯皇帝即位以后,朝政基本就把持在东林党手里了。崇祯一两年一换相,更是常规提拔重用杨嗣昌、陈新甲这类新人,就是想打破东林党对朝政的把持,结果还是无用。

最后崇祯皇帝自知天下事已不可为,北京城也绝对守不住,想迁都南京,凭借长江天险缓一口气,至少可以仿效南宋朝廷,此时东林党领袖刘宗周上书:春秋之义,大臣死封疆,国君死社稷。

刘宗周的话是什么意思呢?简单解释是对皇上说:迁都绝不可为。

一句话,就把崇祯死死钉在北京城了。李自成攻破都城后,崇祯也只有跑上煤山悬梁自尽,临终前留言:文臣皆可杀。指的就是刘宗周这些东林党人。

这就是一派理学宗师的权威性,连皇帝也不能不为之屈服。嘉靖朝时,嘉靖帝虽然比崇祯更为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私下里的很多事情还是受制于朝臣。

刘宗周阻崇祯南迁的事虽是明末,但在明朝中期,理学的地位与权威已经不可撼动。嘉靖帝征召陈慕沙入朝为官,也是想打破朝臣中阳明学派诸臣的胶结盘固之势。

周鼎成并非贪慕权势的人,他平时跟练达宁、陈慕沙交情都不深厚,就是懒得攀交权贵。他生此念头是为况且着想,那可是勤王派的使命。

如果况且一旦和石榴成亲,陈慕沙衣钵传承的事则是板上钉钉,如果况且以后真能成为陈派理学宗师,那么他受护祖派追杀的事就自然化为乌有了。

几代帝王,不知多少人动用了多少关系,想要让皇上对建文帝追随诸臣后代进行大赦,都未能如愿,不是皇上不愿,而是皇上也没办法,那毕竟是祖宗的法令,身为子孙无法更改,否则就是大不孝。

但况且如果能成为理学领袖,自然可以对此事做出另外一种权威性的解读。皇上进行大赦,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因为在法理上,不可能有人比理学宗师更权威。

刘宗周对“国君死社稷”的解读是崇祯必须死守京城,等于给崇祯帝插上了殉国的标签。如果做另外一种解读,只要还有一寸国土,国君就不必死守一处,京城不是非死守不可,崇祯帝完全有可能善终。

历史上此类案例比比皆是,不要太多。唐朝皇帝动辄逃出京城前往蜀中等地避难,玄宗、代宗、德宗乃至后来的僖宗都是如此。宋朝更不必说,最后一寸国土是在海面上的一艘大船上,也依然不违反国君死社稷之意。

然而刘宗周做了此种权威性解读后,无人敢反驳,连崇祯皇帝也不得不认同。实则天子以四海为家,无处不是家,无处不是社稷所在,这才是大一统帝国对“国君死社稷”这句话最合理的解读。

况且既然不愿意转移,对逃亡隐匿的生涯深恶痛绝,也就只有走这一条路。虽然漫长艰难,却是唯一可行可靠的路。然而,萧妮儿却成了这条路上第一块绊脚石。

周鼎成在庙里客房里对萧妮儿做了一番剖析,给她解释她跟况且的事如何不可行,即便真想要跟况且在一起,也不是现在,而是等况且和石榴正式定亲,甚至等他们完婚以后,再设法劝说石榴,允许况且纳她为妾。

萧妮儿听了周鼎成的条分缕析,懵懵懂懂明白了几分,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原以为况且已经定了婚事,这样就是少奶奶容得下容不下她的问题,现在却变成了石榴愿不愿意当这个少奶奶的事了。

“大哥,你说怎么办?只要为了他好,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连累他。”萧妮儿眼中噙着泪珠,表明心迹。

“你应该这样做。”

周鼎成当下说出一番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山人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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