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 / 4)
理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是每次都会分她半块糕的常家姐姐。这个世上,她唯一的朋友。
楚堇冷着面孔与姚嘉玥对峙须臾,还是松开了手。被放开右腕的楚娆,哭唧唧的自顾自按揉,她想不通楚堇刚刚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乡下粗活做久了当真有用?
楚堇垂着眼睑,冷冰冰睥睨着跪坐于地的楚娆,吓的楚娆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她对视。楚堇失笑,果然小人畏威不畏德。平日里她和颜悦色,楚娆就总拿她当软柿子待。今日她亮了亮将门贵女的手段,楚娆就怂了。
楚娆转而向另一侧抬头,泫然欲泣的望着嘉玥,似在求助。嘉玥也果真不让她失望,出言诘斥楚堇:“楚姑娘,你可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嘉玥抬手指了指地上的楚娆:“她是你姐姐!”
见小姐要与楚姑娘理论,两个候府丫鬟便先上前将楚娆扶起,并帮她拍去裙衫上沾染的泥土。楚娆全程不敢看楚堇,她是有些胆怯,但并不是怕楚堇,而是怕回家后不好向母亲交待今日发生的事。
不过在楚娆转过身去,让丫鬟帮她掸去后面的脏污时,她不易察觉的翘了翘唇角,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她阴恻恻的笑了。
如今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楚堇成为众矢之的。可要做这些,并不需她这个同样姓楚的人站到前面。正如先前那一箭,她本是投壶射箭都在行的,如何会投得那么偏?
呵,这自然是故意的。因为由姚嘉玥来射准那一箭,更为合适。过了今日,嘉玥与楚堇的梁子便算结死了!日后再也不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浼嘉玥为她出头,嘉玥自己就会比谁都积极。
“呵呵。”楚堇冷笑,不卑不亢的反问嘉玥:“姚小姐,那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投壶啊。”嘉玥不以为意。
“投壶?投壶是将铜壶摆置在地面,用的是无镞之矢。而你让丫鬟肩扛铜壶,还用了带箭头的矢。你这不是在投壶,分明是在杀人!”
“人?”嘉玥笑了,“你是想说下人吧?可下人是奴婢。”
“所以你认为奴婢就不算人了?”楚堇又气又笑,“身为上京候门贵女,甚至还有淑良美名在外,难不成姚小姐竟不知我大周律法中有明文,奴婢不等同奴隶。自我朝先祖平定四海立国以来,就明令禁止虐待奴仆!主人只可驱使享用奴仆的技艺和体力,却不可掌控其生死!”大周朝的律法楚堇也不是一点不懂,这些日子在伯府翻看了一些,故而此时也多少能辩驳上几句。
见楚堇将大周律法祭了出来,嘉玥稍稍慌了下,姑娘家的争论无非是图个口舌之快,她可不想真将事情闹大。毕竟她前途大好,父母对她还有诸多期待,眼下最败不起的便是名誉。
是以嘉玥换了副口吻,稍稍示弱:“楚姑娘,刚刚那不过就是个游戏,实在是普通的投壶玩腻了才换个新鲜花样……既然你们不喜,咱们不玩儿了便是。”
“你拿着凶器投向旁人,却轻描淡写将之归为游戏?你对他们生命如此践踏,与过去那些围猎射杀奴隶取乐的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奴才的命也是命,不会比谁多活一回。你既险些害了她的命,理应给她道歉。”楚堇笃定的说道。
原本以为各退一步,楚堇便会见好就收,可嘉玥发现自己想错了,楚堇不是善罢甘休的性子。因迁怒,嘉玥愤而望向楚娆,心里气楚娆给她出的这馊主意!若不是楚娆告诉她,楚堇的乡下小姐妹正巧在侯府做丫鬟,她又怎会急急将那养病的丫鬟接回府来,给楚堇难堪?
事到如今,楚堇死咬不放,骑虎难下。总不能她一堂堂侯府千金,还真去给个奴才说好话!
“啪——啪——”几声猝不及防的金属滚落地面的声音,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原来是那个小丫鬟流血过多,脱力了跌在地上。
“常姐姐!”楚堇顾不得再跟嘉玥争辩,疾步奔上去,抱住小丫鬟的脑袋。
丫鬟缓缓将眼睁开,虚弱的笑笑:“小堇……你终于不必再受穷了……真替你高兴。”父亲的信她早几日便收到,楚堇身世也已然知晓。
接着她又劝道:“只是求你……不要再为我争了。”
伯府千金纵然矜贵,与直通天厅的安都侯府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她不想好姐妹刚刚得来的幸福,就被京中波谲云诡的形势吞没。她一个做下人的尊严,真的不值如此。
楚堇苦笑,未急着反驳,只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帕子,慢慢将其展开。她拿着里面包裹着的半块金乳酥,塞进常姐姐的手中:“有福同享过,自然就要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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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轮当午,株株桃树投下浓重的光影,灼灼其华,仿若那影子也染了妖冶色彩。
月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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