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 / 3)
不急着提心中之事, 只关切的问:“不知父皇想找的是何书?”
皇帝不忙答, 沉了片刻,才怨责道:“那卷《竹书纪年》又不知被他们收去哪儿了。”
李玄枡立即转去后排的一个书架,长指在架框的小标上扫了一圈儿, 然后准确的在一卷书前停下,将之取出,正是那卷《竹书纪年》。
他将书交到父皇手中, 笑道:“父皇许是太久不来养性斋了,记不得母后在时,曾将这里的书册分门别类,归置在不同的架子上。且以卷名字数为序,做好暗签依次排放。这么多年来,这里还一直沿用。”
顺帝的眼眸忽闪了下,本有些浑暗的眼瞳竟似枯灯重新被点亮,蓦地就精神许多。
皇后之位虽早已易人,可先皇后为他所做的点点滴滴,都不曾远去。若有心,宫中各处可寻得到。
他又想起同意太子婚事的前一夜,做的那个梦。既然一切都是她的意愿,他又何必再跟儿子置气呢?大婚昨日都举行过了,再这样别扭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令父子之情愈发淡薄。
想通此结,顺帝将书暂放一旁,转头认真看着儿子:“太子来此,可是有何事要求朕?”
见父皇态度转缓,李玄枡便也不再虚掷,直截了当道:“岁首纳入宫中的贡品中,有几支千年野山参甚是稀有,当时父皇拨了东宫两支。不久前儿臣将它赏了忠诚伯府,未料那参用在太子妃身上,竟有奇效!是以儿臣想求父皇……”
“太子果真对太子妃用情至深啊。”不待李玄枡将话说完,顺帝便截断他的话,发此感慨。他想不到他的枡儿竟会对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如此上心,几番忤逆他不说,如今还得寸进尺。
之前是看都不肯看一眼,现今是事事记挂。他这儿子待女人的态度,还真是大转弯。也说不清是该喜还是该忧。
李玄枡自然懂父皇的心思,父皇本就对这桩婚事极为不满,对太子妃更是没好印象。若不是当初他派人去佛华寺动了些手脚,父皇定不会妥协。
如今为了缓和父皇对太子妃的惯有印象,他不得不再将母后搬出来一回。
“父皇,其实儿臣并非对太子妃用情多深,儿臣做这些,仅仅是因着母后多次入梦提点,儿臣才终于开了窍,决心好好成一门亲,好好对待太子妃,不令母后失望。”
说这些话时李玄枡脸不红,心不跳,表情极为到位,不由得听者不信。
顺帝是头一回听到这说辞,如此倒也极好的解释了儿子前后的巨大转变。不由得信以为实,眉宇凝重的兀自低喃:“果然是她看中的……”
先皇后分别给他示警,给儿子提点,那么这个太子妃自然是先皇后亲自选中的。顺帝不佞佛,原本不迷信这些,可如今也有些沉溺。
甚至还天马行空的想,太子妃昏迷的这数月,是不是与先皇后有了什么神交?若不然先皇后怎就认定了她,非她不可呢?
这样想着,那赘他儿子的太子妃似乎也不那么令他排斥了。
于是顺帝便开恩道:“行了,其余几支朕过会儿就命人送去东宫。”
“儿臣叩谢父皇!”太子深深向顺帝拜了一拜,随后退出。
回东宫的路上,李玄枡高高乘于辇上,踞高望远,很自然的看到了前方一个宫门的后头藏着人。
“去看看,前面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他吩咐随扈的小来子。
小来子立马快步上前,将躲在宫门后面藏头露尾的两个人,逮了个正着!只是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小来子也有些挠头:“张太医,您老这是……”
见到是来喜公公,张太医自然明白太子殿下就在附近,立马不敢再窝着,起身绕至甬道,毕恭毕敬的朝着李玄枡行礼。常儿见状也只得跟着。
不知是被日头照的,还是确实疑惑这二人举动,李玄枡微锁着眉心,问道:“张太医何故委身门后?”又觑了一眼新来的宫女,补了句:“还有你。”
张太医不知是被先前事吓的,还是人老了本就不中用,嗫嚅半晌说不清话。最后还是常儿将心一横,把先前的事禀报了太子。
闻言,李玄枡也极为震惊,想不到那只毒手竟还敢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贤妃,必是贤妃所为!李玄枡先入为主的有了这个推测,而后便命常儿继续回去煎药,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万勿打草惊蛇。
常儿回小厨房时,崔姑姑正盯着另一个小宫女煎药,见她回来不免奇怪。常儿便推说是饮了碗热水不那么疼了,不放心便还是亲自来盯着。
如此,崔姑姑便打发了另个小宫女,继续让常儿负责煎药之事。
半个时辰后,药终于煎好,崔姑姑盯着常儿一并送去寝殿。因着不是近身伺候太子妃的,故而崔姑姑在屏风后等候,只目送着常儿一人端药进去。
常儿才进去没多会儿,崔姑姑就见太子也回了寝殿,忙伏身蹲礼。
太子才进去不久,崔姑姑就听见太子发威的声音:“蠢笨的奴才,以往就是这样伺候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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