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 / 2)
她不知自己是否还能走回来,离开东殿时,她把匕首揣进袖内,紧紧攥着。
出发时她没带桃青。
桃青追出殿外,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公主,晚上宫宴奴婢陪你去。”
这么多年,她从没把桃青当做奴婢。疼爱是真的疼爱,她眼角含笑,正要开口说话。
一行人从转角走了过来,她们立在殿门看去。
是几个黑甲侍卫,像西殿那边的。
果然是景仲的侍卫,他们向画溪请安:“属下参见娘娘。”
画溪嘴角还噙着三分笑意,语气温和:“起来吧。”
侍卫起身,道:“王上说今日是除夕,请娘娘过去用膳。”
画溪和桃青两人立于石阶之上,悄然对视一眼。
画溪看了看住了将近两个月的东殿,草木已谢,枯木虬髯,让她想起大邯京城的皇宫。
画溪乘肩舆去西殿。
东殿冷清,西殿亦然,大过年的,没有鞭炮,也就没有热闹。
距离东殿距离越来越近,画溪心里也越来越忐忑。
她想起来柔丹的路上,总是梦到景仲犹如洪水猛兽。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主动接近猛兽。
坐在肩舆上,她腰背挺直,整个人紧紧绷着。
背心沁出细密的汗水。
明明是数九寒天。
进了西殿,老远外就有股浓郁的药味儿。
“娘娘,到了。”宫娥伸手,扶她下了肩舆。
澹台简等在寝殿外,见肩舆到了,迎上前向她请安。
“娘娘。”澹台简一揖。
画溪上前,扶住他的臂,止住他的揖礼,反朝他微微福身:“先生大恩,画溪铭记于心。”
“娘娘言重。”澹台简受宠若惊。
她潋滟眸子内一片澄澈清明。
“王上身体如何?”画溪暗纳了口气,硬着头皮问道。
澹台简道:“王上被人偷袭,中了毒箭。虽暂时无碍,但余毒未消,随时可能复发。”
画溪平静颔首道:“先生,我定会好生照顾王上。”
澹台简推开殿门:“王上就在殿内,有劳娘娘。”
门刚敞开,屋子里的药味儿就扑面而来,几乎呛人。殿内没点几盏烛火,显得有点阴森。
澹台简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烛心“啪嗒”一声,灯芯溅出几滴烛油。画溪的目光顿了顿,做好心里准备,才缓缓挪到床沿。她还是不大敢直视景仲,哪怕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眼角的余光落到他脸上,她眸中闪过一抹讶然。
一个多月没见,他消瘦了许多。
因卧床修养,皮肤白了不少,眉下的小痣越发明显。许是因为中毒,眼底有淤青痕迹,眼窝看上十分深邃。
景仲的容貌很漂亮,英武时器宇轩昂,病弱时弱柳拂花。
此时的他不像屠夫,倒似书生。
和传闻里单手拧断人头的恶魔相去甚远。
画溪目光流转,重新坐回床沿,双手叠放在膝边,静静等待。
澹台简说景仲最近总是昏迷,不知何时才会醒。
守了大半日,景仲一直没醒。
天色越来越暗,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
一阵脚步声,在殿外的匆匆响过。
画溪起身,理了理窗幔,才坐到窗下等着。
进来的是一个男子和乌云珠,乌云珠看到画溪时,眼微眯了下,有些茫然,顿了顿,才向她问安。
男子满脸堆笑,先是对画溪说了几句道喜的话,才介绍自己是景仲的贴身侍卫温青,他们成亲时他在领命去了外地,所以还未见过她。
温青虽是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但性子直爽,又带着张笑脸,看上去十分喜庆。
画溪看着他的脸,心情跟着放晴了,唇畔多了丝笑意,低语道:“以后有劳温侍卫了。”
温青嘿然直笑,搔头道:“王后折煞我了。”
乌云珠掌中捧着药碗,听他高声笑嘻嘻说话,手肘给了他一拐,眼角的余光瞥向床榻,示意他不要大声,大夫说景仲需静养。
作者有话要说:景:这老婆来得太容易了,不行,我要主动挑战hard模式!
画画:……
☆、
“王后,该给王上喂药了。”乌云珠走到床边,掀起厚厚的床幔。
乌云珠手脚麻利地把幔子勾好,在温青帮助下扶着景仲坐起,背下垫了软枕,方便喂药。
画溪捏着帕子陪在一旁,在药碗底下垫了帕子,递给乌云珠。
乌云珠熟稔接过,搅了搅漆黑的药汁,正要给景仲喂药,温青圆溜溜的眸子一转,戳了戳她的肩膀,道:“对了,刚才澹台先生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你。”
乌云珠英气的面容半隐在烛火暗处,眸光明灭:“好,给王上喂了药我就过去。”
“听澹台先生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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