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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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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声:“好。”

柏之珩听到行宫风声骤起,眼见大队人马聚集,高高举起的火把穿梭在青白的宫道上,犹如一条条腾飞的火龙。

他凝神屏息避于檐上,小心翼翼躲避侍卫的视线。

心乱如麻。

画溪独自在那黑漆漆的殿里,听到这么大的声响,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她胆儿小。

她是他见过胆子最小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缩成一团,眉头深深。皱得他的心也跟着皱成一团,发麻发疼。

以后回了大邯,他一定不会再让她皱下眉头。

不想让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恐惧,柏之珩伺机避开耳目,悄悄回到会朝殿。

昨日他看到画溪手上生了冻疮,还特意给她找了一盒冻疮膏。

他悄无声息推开那间宫殿,熟门熟路进去,藏身的帘幔后却没有那窝成一团小小的身影,只余她随身的一张小小的锦帕。

他的心陡然坠了几分,捡起那锦帕一看,上面写了几个字——柏大人,我不跟你回去了。愿你一切顺遂。

柏之珩那不断下坠的心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里面寒意瘆人,冻得他几乎失去知觉。

宽大的手掌每一根手指都变得僵硬,握刀握剑的手,连一张小小的锦帕都捏不住。

他把帕子上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手不断捏紧,把帕子揉成一团,塞入怀里,再度翻窗而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里。

夜深了。

画溪躺在榻上,身畔的景仲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但她却半点睡意也无。

右手指尖疼得厉害。

殿里没有纸笔,她又不能不辞而别,情急之下只好咬破指尖,给柏之珩留下几个字。

他现在肯定已经看到她留下的字了。她明白,柏之珩怕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殿躲得害怕,每天出去取食物都会尽快回来。两个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静静地相对坐着,一天一天就过去了。

柏之珩是个极好的人,画溪知道,如果嫁给他,她会过得很幸福。她看得出来,柏之珩是会疼人的。

只是可惜,她没有福分。她从小就是没什么福分的人,小时候爹娘不疼,长大也没人爱她。

好不容易遇到个待她好的人,他们之间却隔着山河日月。

她会害了他。

她不想害他,只好离得远远的。

她本就生在泥淖里,没道理把人从九天苍穹拉下来和她共沉沦。

画溪越想越唏嘘,眼角渐渐湿润起来,她抬手抹了把,泪水沿着眼角,滑到了耳廓。

她用手背狠狠擦了擦。

旁边的景仲动了动,她顿时屏息凝声。

他却还是醒了,声音沙哑地开口:“小猫儿一样乱动什么?”

手摸索过去,也摸到她脸颊上的泪珠儿。

“哭了?”

画溪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又软了下去,她依到景仲身侧,瓮声瓮气地问说:“嗯,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景仲依然沉着嗓音。

画溪抽泣了下,带着委屈的语气慢吞吞地说:“梦见那群贼人又来了,王上不在,他们把我掳去,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我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吓唬我说,要把我碎尸万段。”

“撒谎。”黑暗中,景仲翻了个白眼,嘴皮子一动,吐出两个字。

哭她和情郎是苦命鸳鸯还差不多,真要梦见柏之珩再来寻她,指不定做梦都能笑醒,嘴都能咧到后脑勺去。

呵,虚伪的女人,假惺惺。

画溪一怔,复问:“什么?”

景仲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柔着声音耐心地哄她:“你撒谎,孤在你旁边躺着,谁敢来掳你?从来只有孤把别人碎尸万段,哪有他人动孤的人的?”

他略带凉意的手搭在画溪肩上,她下意识脊背一挺,整个人紧紧绷着,脚尖儿都用力勾着。半晌,她才让自己稍微镇定下来,顺着他的话,讨好地说:“王上在,我不怕,什么也不怕。”

顿了顿,她又用带着撒娇的语气慢吞吞地说:“王上,如果我哪天犯错了,你还会护着我吗?”

“犯了什么错?”景仲沉着嗓音,面无表情。

画溪缩了缩脚,柔软白嫩的小脚丫不小心碰到他小腿。他喉头一滚,微不可查地往旁边挪了挪。

“譬如说,撒了谎骗王上。”画溪试探性地问。

景仲冷笑了声,说:“你骗了孤?”

“没有,我是说假如。”画溪可怜巴巴地说。

景仲的眼中染上了一星半点的笑意,女人啊,就是沉不住气,有点心事不等盘问,自己先抖落出来了。

他哑然失笑:“护。也有红包,星期二晚上统一发哈~~

我想爬会儿墙,站一天的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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