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 / 3)
画溪犹豫了片刻,才站起身,道:“我、我去给王上准备热水。”
说完就从地上爬起来,小跑到隔壁净室,准备烧水。
她把洗澡水放好,又回到殿内,搀着景仲去往净室。夹壁首尾都点了炭火,把冰冷的宫殿烘得温暖如春,暖风吹拂芙蓉面,怪暖的。
净室里的浴坑注了大量的热水,水汽氤氲,雾气缭绕。湿润温暖的气息从肌肤渗入体内,把画溪紧张的心绪都蒸腾了几分。
景仲扫了一眼浴坑面上浮起的水汽,没再说什么,抬起双手,任由画溪给他除去衣物。
画溪已不是第一回给景仲宽衣,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去解他的衣裳,只留下一条薄薄的亵裤。
服侍景仲泡入浴坑里,画溪拿起旁边案桌上的丝瓜巾,正打算上前给他搓洗。
“不用。”景仲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过来:“你出去吧。”
画溪觉察出景仲有些无精打采。她知道景仲的情绪比天气还要阴晴不定,时而喜欢逗得她心惊胆战,时而又恹恹无彩。画溪巴不得不和他如此近距离相处,忙说:“那好,我去看看桃青,宵夜是不是准备好了。”
景仲没有说话,手指捻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
“我让温青进来伺候王上沐浴。”画溪又说。
景仲还是没反应。
画溪匆匆离开。
听到她细碎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景仲才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冷嗤了一声。
谁稀罕她献殷勤。
每次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乖巧温顺。
软乎乎的小绵羊心思太多了。
画溪忐忑极了,揪着一天的心这才放下。
她想过太多可能,没想到是最简单的一种。宋嬷嬷和明氏勾结,虽是宋嬷嬷犯了事,但到底是他们柔丹的的人是最后主谋。景仲就算怪罪,还有明氏顶在前面。
她想来想去,想要先去看看甄珠,问问甄皇后有什么看法。
人刚走到廊下,就被桃青拦下来了。原来她刚从东殿出来。赵夏典听说甄皇后病得越发厉害,提前回来陪着她了。
画溪望了眼东殿的方向,道:“幸亏王上对妙月姐姐一往情深,不然她日子该有多难过。”
孤身一人独在异乡,前有狼后有虎。甄珠的处境和她何其相似,只不过她还有个可心的桃青,身边还有可使唤的人。
就这样,她还觉得虎狼环伺,处境艰难。
更何况甄珠?
“比起妙月姐姐,你幸运多了。”桃青若有所思地感叹:“至少王上是护着你的。”
“护着我?”画溪有些不解。
“对啊,他处处为你出头,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桃青说:“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是每个丈夫都能做到如此。”
画溪看向桃青,眼睛都瞪圆了。
桃青犹豫了瞬间,才四下环顾了一圈,见到处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公主。柏大人自然是极好的,他是人中龙凤,又不远千里来寻你,对你的情意自不必说。可是,你们之间无缘,记挂下去不仅误人,更是误己。”
桃青言尽于此。她和画溪相识十余年,有些话不必尽说出口,对方就都懂了。
画溪低着头,眼眶有些濡湿,拍了拍桃青的手背,小声说:“你说的我都明白,柏大人和我不是一路人。我看得开,想得明白,不会钻牛角尖。”
“你明白就好。”桃青说:“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王上虽然恶名在外,不过待你,一向是有耐心的。”
画溪右手紧捏着左手,指甲抵在指间,勒得有点发疼。疼痛使她稍稍清醒些许,抬起手挡在桃青唇边:“不许胡说。我和柏大人不是一路人,和王上又怎会是一路的呢?”
赵夏典爱重甄珠,尚护不得她的周全。甄珠在皇宫活得步步惊心,谨小慎微,日日担忧难以自保。
更何况景仲对她全无感情,天天惦记着要把她剥了皮做灯笼。
像她们这种人,天生卑微如尘,命如蝼蚁的人,注定不属于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
就算是偶然去到不该她们去的地方,也必定日夜受磨折。
“时间不早了,王上该沐浴完了,我去给他侍膳了。”画溪说。
画溪折回寝殿,宫女已经上好膳食,精致的小菜摆满桌子。画溪扫了一眼,见寝殿里无人,又往净室走去。
“王上,晚膳已经上了。”画溪推开净室的门。
氤氲的水汽中,景仲出了浴坑,身上还沾了水珠。淡白的水珠儿在橘黄的灯光下闪着光泽,景仲刚出浴,身上未着寸缕,一览无余。幸好水汽浮起,一眼望过去,看得并不真切。画溪的脸蛋儿“唰”一下变得通红,手脚不安得不知道何处安放,拿起又放下,最终无助地垂立在腿侧,背过身就打算跑:“我、我去看看他们膳上完了没有。”
“站住。”景仲慵懒地撩起眼皮子,慢慢抬眼看向画溪,眉毛微微一挑。他修长的指挑了下案几上摆放的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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