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 / 2)
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他的马车就停在李宅门前,高大气派,他登上马车,大马金刀往坐垫上一坐,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窗户。
没忍住,还是挑开毡帘朝外望了眼。
蠢东西站在李宅门口,和一根豆芽菜站在一起,眼圈红得不像话。
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才知道欺骗他的代价。
“停车。”景仲沉着声音道。
他彻底掀开帘子,将窗户打开,眼尾轻轻一挑,看向将半隐夜色下的玲珑声音:“上车。”
画溪愣了一下。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叶公子露出半张侧脸,他的脸半边隐在阴影里,半边露在外面,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但离得这么远,画溪仍旧能感受到他身上蔓延出来的寒气。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这里回家实在太远,如果不接受他的帮助,回家路迢迢。
她只好硬着头皮,牵着苗儿一起上了马车。
叶家的马车很宽敞,画溪和苗儿坐在旁边,景仲坐在正中。
从她们上车,他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目光冷淡地瞥向一旁。
和景仲莫名相似的人同坐一车,画溪脊背挺得直直的,背心一阵一阵冒着幽幽的凉气。
她双手在袖内紧紧捏着帕子,咬唇道:“多谢叶公子。”
景仲恍若不闻,没搭理她。
画溪撞了一鼻子灰,神情悻悻,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她的鞋尖。
外头下雨了。
雨滴打在车顶上,声音不大,落在画溪耳力,声音却闷如响雷。
“叶公子。”画溪想起什么似的,道:“我家住永安巷。”
景仲“嗯”了声,往后一靠,依靠在软垫上,姿势潇洒:“我知道。”
画溪有些疑惑地望向景仲,说:“你知道?”
“嗯。”景仲思索了番,道:“不然我怎么给你送布料过去。”
原来是这么知道的,画溪轻轻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景仲扯起嘴角古怪地笑了笑,语气莫测地幽幽道:“不然是怎样?”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难道李姑娘以为我私下打听姑娘的住址?”
画溪怔了怔,没有想到叶公子竟然这么直白地说这种话。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默了默,才说:“公子误会了,我没有这么想。公子是品德高尚之人,又怎会做这种下作之事?”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景仲慢悠悠的说,语气莫名欠揍。
画溪一噎,这种人若不是家里有几个臭钱,真的会有人同他相交吗?
她道:“公子对先夫人情深义重,想来对亡妻怀有如此深情之人,定是心底柔软的。”
“那你可看走眼了。”景仲目光定定地看着画溪,一字一句地说:“我对她可不是情深义重。我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要不是她的尸体喂了鱼,说不定我还会把她拖起来鞭/尸。”
鞭尸?
画溪背心的凉意陡然间扩散开来,沿着奇经八脉渐渐流到全身。
从发丝到脚趾甲,都是凉的。
这人不仅和景仲给她的感觉很像,心理也一样变/态,一个喜欢做人皮灯笼,一个竟然要鞭尸。
她垂着头,有些后悔上了他的车,也后悔跟他搭话了。
她不知道该回他句什么,默了瞬间,才挤出几个字说:“公子说笑了。”
“说笑?”景仲看着她的眉眼,唇角笑意一绽:“我从不说笑。”
画溪眉头轻轻揪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觉得面前这个叶公子实在太奇怪了,一面装作对他妻子很深情的样子,一面又在她面前拼命诋毁她。说她生前水性杨花就算了,现在还说恨不得把她揪起来鞭尸。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比景仲那个大魔头还奇怪。
没办法继续说下去,画溪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车壁上挂了一盏小灯,照得车厢里昏昏暗暗的,灯光从画溪侧脸打过来,正好将她的影子投映在景仲的双腿上。
他百无聊赖,抬起手指一点点去描摹她的影子。
顺着圆润饱满的额头,指尖下滑,经过凹陷的眼窝,高耸的鼻梁,最终落在瘦削的下巴上。
看来最近没少受苦,他好不容易养得饱满些的下巴,又尖了。
原来离开他,就是为了过这种飘零的日子。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雨声拍打马车,声音渐响。
到家门前,雨势已经大得如瓢泼,丈余之外,人影都看不清。
画溪跳下马车,向景仲道谢:“多谢叶公子送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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