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1 / 2)
华阳慢慢地品了几口茶。
内室忽然传来脚步声。
华阳放低茶碗,托在手心,余光察觉陈敬宗已经完全跨出来,她才随意地瞥过去。
陈敬宗试了那件绛红色狮团纹的袍子,红色衬人白,狮团显人威。
陈敬宗个子高,一身英气逼人,他不笑的时候,岂止正经,甚至颇有几分冷厉煞气。
也就是华阳这个公主,才没有被他的外表唬到。
她神色如常地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而去打量这件袍子是否有哪里不合适。
“好看吗?”
陈敬宗学侄女那么问。
华阳轻笑:“那得看跟谁比。”
原本只是学他的话,陈敬宗却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怀里,一本正经地问:“你想跟谁比?”
华阳以为他又要酸公爹等俊雅文人,愠恼地叫他闭嘴。
陈敬宗揽着她坐到椅子上,低头就亲。
华阳的手推在他肩膀,越推越没有力气。
许久之后,陈敬宗抬起头,捧着她的脸问:“好看吗?”
华阳不肯说。
陈敬宗就继续亲。
如此三次,华阳还是不肯开口。
陈敬宗想起以前的很多个夜晚,她身子再软,公主的傲气始终都在,绝不肯说半句他想听的,反倒让他先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不忍心再逗她。
“这样,好看你亲我一下,不好看你咬我一口。”
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瓣,陈敬宗将脸凑了过去。
华阳想咬他,可他脸皮子紧,没咬起来,结果就变成了亲!
陈敬宗眼里全是得意:“我就知道,你当初同意下嫁,便是相中了我这张脸。”
观鹤堂。
陈伯宗在春和堂陪父亲说了会儿话, 还带回来一迭红纸。
红纸是已经裁剪好的春联纸,只等着主人题上寓意吉祥的黑字。
陈廷鉴年轻的时候喜欢自己写春联,现在儿子们都做了父亲, 陈廷鉴便把这事交给了两个从文的儿子,今年老大写, 明年老三写,轮流着来。
大郎跑过来看父亲写字。
陈伯宗看眼俞秀:“婉宜怎么不在?”
俞秀笑道:“去四宜堂了,公主找她。”
陈伯宗就没再多问。
他站在桌子这边,大郎为他磨墨,俞秀继续坐在榻上做针线, 手里的绸缎是前几日婆母刚赏下来的, 俞秀挑了一匹婆母也能穿的颜色, 抓紧时间想赶在除夕前为婆母做一件褙子。
三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导致婉宜还以为屋子里只有母亲在。看眼身上的蜀锦褙子,正处于爱美年纪的小姑娘有点害羞又有点欣喜地站在次间的帘子外, 顿了顿, 再假装若无其事般挑开帘子。
才迈进去一隻脚, 婉宜就愣住了。
陈伯宗朝门口看来,目光落到女儿的新褙子上, 再看看女儿局促的小脸, 陈伯宗笑了笑,提着笔问:“公主送你的?”
婉宜紧张地点点头。
她还记得那日祖母送了几匹绸缎来,母亲拿出两匹要给父亲做新衣, 父亲就不太高兴, 说今冬新做的那两套还没穿过。
陈伯宗夸女儿:“挺好看的。”
婉宜还不至于这样就放心了, 她看看榻上的母亲, 小声解释道:“我与四婶推辞过了, 四婶叫我以后跟她出门的时候一起穿,要不是四叔突然回来了,我也会换下这件再回来。”
俞秀目光温柔:“既然是公主赏的,你安心穿就是,只是这料子太金贵,先换下来吧,小心弄坏了。”
婉宜点点头,跟父亲母亲告退,回去换衣裳了。
陈伯宗对大郎道:“你也回去吧。”
大郎乖乖地走了。
俞秀放下针线,过来帮丈夫研磨。
陈伯宗一边写字一边道:“公主疼爱婉宜,那是婉宜的福气,只是公主可以随心所欲,咱们却不可太过张扬,这道理你再跟婉宜讲讲。”
俞秀看看他刚写好的字,轻声道:“知道了。”
皇上刚发下赏赐的那天晚上,丈夫就给她讲过朝中的形势。
皇上、娘娘器重公爹不假,公爹的新法也是利国利民,却并不受其他官员待见。
单拿考成法来说,上上下下的官员们本来可以敷衍了事,对百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上峰拍拍马屁送点孝敬,官当得轻轻松松,日子多舒服。可朝廷要严格考核官员们的政绩,差事办不好就要罚俸丢官甚至掉脑袋,相当于头顶多了一条鞭子随时都要抽几下,那些滑头的官员们自然不愿意了。
地方官员的懒政又都是高层官员们一步步放纵出来的,公爹提出新法,也是明着告诉皇上,原来吏部那些官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如今公爹在皇上面前风光,其他官员却恨不得把公爹压下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盯紧公爹以及陈家众人,一旦有人犯错,大错最好,小错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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