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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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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礼的确是在书房,但这会书房却不仅仅只有他,张婶在江瑟走后才猛地想起——

陆家那位少爷也在书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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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是幢四层高的老建筑,书房就在四楼,里头的藏品不乏稀有名贵的古书画,平素除了岑家几位主人,也就只有受邀的贵客与老管家能进。

书房外的走廊铺着厚厚的消音地毯,地毯被幽暗浸染,仅有的一撇光亮是从书房门缝里泄出的。

书房的门微敞着。

江瑟来得不巧。

又或者说来得正巧。

人才将将走到门口,尚未敲门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门内传出。

“岑礼,少打我的主意。”

男人说话的语气带点儿心不在焉,隐隐还掺杂着打火机一开一扣的“咔嗒”声,仿佛说话的同时还在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打火机。

那把声音比寻常男人要低许多,是磁性的,也是悦耳的,充满着辨识度,比江瑟那把低音大提琴的音色还要漂亮。

这声音对她来说是极熟悉。

过往两年,只要这声音一出现,心跳就会失控。即便是偶尔从别人嘴里听到“陆怀砚”这三个字,心臟都能漏跳几拍。

好似心里头藏了个机关,开关便是与他有关的一切。

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他不经意投来的目光,乃至他身上被风轻轻吹散的气息。

都是开关。

机关一开,兵荒马乱。

也就这兵荒马乱的一霎,叫她晚了一步,举在半路的手还未及叩门便又听见另一人的话。

“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瑟瑟那么好一姑娘,我不想便宜了傅隽那伪君子。再说,你家老爷子不挺喜欢瑟瑟的么?娶一个让他满意的孙媳妇,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娶,先定几年婚,等年龄到了,觉得实在不合适了再解除婚约也不迟。”

岑礼吊儿郎当的声音刚落,江瑟心口便是一紧,顿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

岑礼说得不错,陆老爷子的确很喜欢她。

这一点,她比岑礼还要心知肚明。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平白无故的喜欢,似陆老爷子这样的人,天知道江瑟花了多少心思,才叫他另眼相看。

这般费时费力,也不过是想到那人身边去。

窄窄的门缝将书房压成一方狭长的世界,男人们背对着门,丝毫不知他们正在谈论的女孩儿就在门外。

“越扯越离谱。我对岑瑟没兴趣,你说得再好,她在我眼中也不过尔尔,太过——”

陆怀砚说到这,拨弄打火机的手轻轻停了下,似乎在斟酌着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好半晌,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儿:“寡然无味。”

不过尔尔。

寡然无味。

原来这就是他眼中的她么?

屋外的狂风暴雨缓缓侵染她的整具躯体。

手脚开始发冷,心直直往下坠落,唇角却忍不住弯起。

江瑟打小就有这么个脾气。

心中的情绪越是翻涌,脸上的微笑便越是温雅。

眼下挂她唇边的笑容,约莫是她出生以来最温和的笑了。

“阿砚!”书房里,岑礼的声音添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何必把话说得这样难听?那是我妹妹,别忘了她见到你时,也会叫你一声‘哥’!”

“正因为是你妹妹,我才要说实话。你瞧不上傅隽,想借陆家的力去搅黄两家的联姻,可你凭什么认为我陆怀砚会愿意做这冤大头?凭你我的交情?还是你妹妹喊我的那一声‘怀砚哥’?”

陆怀砚“啪嗒”一声将打火机扔向边几,声音淡漠得宛若吹拂在寒冬腊月里的风:“恕我直言,不管是你还是你妹妹,都没那么大的脸。”

心思被挑明,岑礼如同沾了水的炮,一霎便哑了火。

死寂的空气里,雷鸣风饕声渐渐逼近。

门外的少女抬起浓密的眼睫,冷冷淡淡地望了眼外头的天色,乌沉的眸子深处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这雷雨日,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

江瑟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如来时一般,步子轻稳,带不起半点窸窣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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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离开的这么一小会,她屋里已经来了人。

季云意领着几名服装设计师正在房间里侯着,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件礼服。

江瑟一进门,季云意便示意那人上前,说:“礼服已经送来,你现在便换上。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进食,水也要尽量少喝。”

江瑟看着那件高定礼服。

那是一条抹胸蓬裙礼服,古典的鲜花刺绣藏在层层迭迭的裙摆里,花心镶嵌着碎钻,行走时,仿佛天上的星星跌落在繁花里,繁复、端庄又带着点梦幻。

当初在决定礼服颜色时,季云意属意白底黑钻,但江瑟却特意挑了黑色。

只因陆怀砚喜着黑色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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