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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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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上都挂着蛛网。安庆帝一直视此处为不吉,连打扫的宫人都吝啬。

萧止戈上前推开紧闭的宫门,待灰尘扑簌簌落尽了,方才叫安长卿进来。宫殿里光线昏暗,好在此时天色正亮,门扉敞开之后,也能看得清内里。

当初丽嫔过世后,因嫌弃死人不吉利,恐会衝撞太后与皇帝,栖梧宫中一应用具能烧毁的都尽数烧毁了,几乎没留下什么。如今这算不上大的宫殿里空空荡盪,竟然显出一丝空旷来。

萧止戈扫过破败的宫殿,目光有些怀念,他指着正殿右边的一扇窗道:“从前母妃常坐在这里给我缝製衣裳。你看殿内那些短了一大截的帷幔,便是被母妃都扯了下来,给我做了保暖的小衣。”

儿时的苦难,经年之后再回顾,滤去了苦和涩,便只剩下了对亲人缅怀和暖意。

安长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那熟悉的窗户,忽然笑弯了眼睛,轻声附和道:“这里光线好,开了窗户,还能瞧见前头的小花园,景色也不错。若是换做我,也会喜欢这里。”

上一世安长卿住进栖梧宫时,栖梧宫早就已经修葺一新。那时他与萧止戈离心,又不愿捲入前朝争斗,主动退避,终日在栖梧宫里闭门不出,閒来无事时,也喜欢在那扇窗下翻书煮茶。

萧止戈不解他话中深意,又牵着他进了内殿,内殿之中仅剩一张雕花木床,床边仅剩的两片帷幔已经布满落灰。

“我六岁之前,一直随母妃睡在这里。那时栖梧宫里没有几个宫人,照明的火烛份例也少,每到了晚上,偌大的宫殿里黑黢黢的,又有憧憧灯影,我心里害怕,就一直缠着母妃不肯去偏殿睡。”

他说着极轻地笑了一下:“不过后来满了六岁,不管我怎么缠磨耍赖,母妃都坚持要我独自睡在偏殿了。”

安长卿努力想像了一下,却实在想像不出萧止戈缠着母妃撒娇不肯一个人去偏殿睡时是何种模样。

两人牵着手,将这破败空荡的宫殿转了个遍,萧止戈偶尔会回忆起一些往事,或温暖或辛酸,都毫不避讳地说给安长卿听。等两人逛完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晚霞如火,映红了半边天空。落日余晖之下,这处被遗忘的宫殿更显寂寥。这幽幽深宫,宫殿千百间,恐怕只有这一处藏着萧止戈幼年时的喜怒悲欢。

安长卿道:“不如寻来匠人重新修葺一番,日后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前头的小花园栽上花草,再将你做的秋韆挪过来……”

其实栖梧宫位置偏僻,并不太适合作为起居宫殿。但安长卿觉得,日后这偌大深宫就住他们一家四口,便是任性一些也无妨。

而萧止戈显然也赞同他的想法,低声应了好。

安庆帝薨,罢朝七日。

安庆帝在位二十余年,昏庸无能,荒淫无道,有过无功。太常寺为其拟定谥号时废了不少心思,才勉强挑出几个合适的,只是呈上去给萧止戈选定时,却均被否了。

最后萧止戈亲自为其拟谥号“炀”。

薄情寡义称“炀”,违背天意苛待百姓称“炀”,好大喜功懒怠朝政亦称“炀”。

炀者,昏君也。

太常寺卿看到萧止戈拟定的谥号时狠狠抹了一把冷汗,只是到底没有胆子劝说,只能咬牙用了。

又因萧祁桉谋逆逼宫,邺京城中一片萧条,前朝也难免受牵连。事急从权,炀帝一应葬礼规格都从简,并未大肆铺张。萧止戈作为炀帝仅剩的皇子,在七日之后亲自扶灵,将炀帝棺椁送入早就修建好的帝陵下葬。而赵皇后虽为先帝殉葬,但因赵家谋反牵连,废其皇后之位,褫夺封号,并未葬入皇陵。

如此忙碌了半月,与炀帝相关的诸事随着他葬入皇陵而终止,接下来,却是属于新帝的开端。

北战王战功彪炳,擒逆贼,平叛乱,又是民心之所向,在太常寺祭告天地祖宗之后,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九月初九,重阳,北战王在泰山祭天封禅。

九月十五,太常寺颁布先帝诏书。北战王在崇政殿举行登基大典。新皇登基,改国号昌顺,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之后,朝会重开。萧止戈以新皇之尊,戴天子冠冕,着五爪金龙袍,在总管太监高亢的唱喝声中,坐上了龙座,受百官朝拜。

之后,便开始大刀阔斧地处理朝中诸事,首当其衝的便是赵家及其党羽。

前后两朝的经营,赵家在朝中树大根深,党羽门生遍布朝中和地方,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初赵太后本也想以此为筹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然而萧止戈却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留手。

赵家诛九族,男丁尽斩,女眷充为官奴。其余赵氏党羽经大理寺核实罪名之后,革职流放亦是毫不留情。

短短数日过去,朝堂上的官员就少了一小半,剩余官员亦是人人自危。

那几日,赵家人血染红了午门青砖。

亦有不少官员觉得萧止戈的手段过于残暴,不是仁君之所为。只是他的手腕过于铁血狠辣,竟然一时没有人敢当面谏言反对。而有胆子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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