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1 / 2)
这一次的疫病是痢疾,虽然没有那么棘手但是对大蒜素的需求却是不少的,他得盯着点儿,而且他还有一个事儿要办。
磺胺虽然是为了救阎云舟做出来的,但是现在有疫病,以后随着战争的打响,磺胺的需求量隻可能是越来越大。
从现在看製约磺胺产量的主要是苯的产量,苯需要从煤焦油中提炼,如果每一次都需要干馏煤再提取煤焦油的话那确实是耗时又费力。
但是煤焦油却不仅仅是在干馏中可以产生,这里天气严寒,本身取暖也是需要依靠煤的,他只要收集煤燃烧不完全的那部分一样可以提取出煤焦油。
他先是去製作大蒜素的那屋子看了一眼,大蒜素的提取相比苯胺和阿司匹林来说那确实是简单的多,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宁咎看了一圈这才去了烧火的厨房。
而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宫中的圣旨已经传到了郡王府中,宣旨的太监被直接请到了阎云舟的院子中,展开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焰亲王,阎云舟接旨。”
尖细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李彦和洛月离都已经提前从这院子的后门离去,阎云舟披上了披风,被暗玄扶着从屋子里出来。
这么长时间的病痛折磨让他的身形消瘦的紧,脸色也几无血色,因着膝盖上的伤,他走路的时候还有明显的跛态。
外面昨夜下过的积雪都还没有来得及清扫,阎云舟撩起了袍袖便直接跪在了雪地上,脊背虽直却依旧难掩病颓之态。
传旨内监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随州一役焰亲王击退羯族,北牧,虽毁了随州一城却也保全了北境将士性命,此刻随州危机已解,焰亲王功绩卓着,着焰亲王阎云舟随贴身部将回京受封。”
“王爷,接旨吧,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明日王爷就可随杂家奉旨回京。”
那内监将圣旨收起托在手上开口,但是却并没有预想而知的接旨的声音,阎云舟的声音虚乏无力,甚至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臣身为焰亲王,受先皇封赏,自应护卫北境周全,此刻白城之围尚未解除,臣着着实不放心回京。”
那内监很显然是梁平帝的心腹:
“王爷这是要抗旨了?”
阎云舟低着头咳出了声,一声一声仿佛声嘶力竭将肺都要咳出来了,听得旁人都跟着不舒服,暗玄的目光担心的紧,阎云舟提了一口气出声:
“臣自知天年不假,没有多长的时间了,定要看着北牧和羯族退去方可心安,请陛下再多给臣一些时间,臣…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听得那个内监都皱了眉,阎云舟下意识用手帕按住了唇,一声一声的闷咳震得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动。
终于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开始向一边倒去,暗玄赶紧接住他的身子,眼睛惊慌一片:
“王爷,王爷。”
阎云舟仿佛晕了过去,再没有意识,宽大的袍袖中止露出了一截枯瘦苍白的手臂,手中那一截手帕就那样掉落在了雪地上,手帕的中间赫然一片猩红的血迹,连着那倒下的人的唇边都是一串血迹。
宁咎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后院的厨房中出来准备回到阎云舟那吃饭,但人刚刚到院子门口便听到了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他快步进了院子,眼前的场景让他目眦欲裂。
阎云舟跪在雪地中,倒在了暗玄的身上,唇边染着血迹,一旁的雪地中的帕子中都是血,看见那一片的殷红之色他的脑子都是轰的一声响。
再看到一边那内监打扮手中还带着圣旨的人便猜到是宫中的圣旨下来了,那圣旨上到底写了什么,引得阎云舟竟然这样发病?
他不禁想起来上次阎云舟入宫,出来的时候连走都不能走了,如今竟然跪在雪地里,但是他此刻也顾不上其他,立刻奔了过去:
“瑾初,瑾初,阎云舟?快,带他进屋。”
宁咎甚至都不等暗玄的动作,手臂穿过了阎云舟的腿弯便一个用力将人给抱了起来,暗玄也跟着进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吩咐:
“快去叫杨府医。”
这个变故实在是谁都没有想到,就连那传旨的太监都愣在了当场,这旨意宣完人直接就昏过去的场景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他看了看那地上落下的血迹,心中便对阎云舟病重的传言真的相了两分,但是两分还不够。
阎云舟直接被宁咎安置在了床上,宁咎甚至有些惊慌地去探他的脉搏,那磺胺这人也就才吃了两顿而已,都还没有起什么效果,他现在心里真的有些慌乱,手去探他的心口,就怕这个节骨眼上引出心臟的毛病。
阎云舟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宁咎的惊慌,他睁开了眼睛,手一下握住了宁咎的手腕,见他醒来宁咎立刻开口:
“怎么样?哪不舒服?心口有没有不舒服?”
阎云舟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眼睛只是疲累地睁开了一点儿,他骤然按住了心口,皱紧了眉头:
“心口不舒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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