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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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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江堤坝决堤的事儿我知道了,赈灾的粮饷户部有些吃紧吧?”

洛月离沉默半晌才开口:

“去年南境打仗,西部为防西域进犯也增加了不少的军费,这两年上缴国库的税收不过是将将够用罢了,现在还不是雨季,淮江便决堤了,这后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宁咎坐在了一边不插嘴,心里却暗暗想着,洛月离现在这个职位换到了现在那不就是财政部部长吗?现在这两人讨论的话题可不就成了全国性的财政问题?

阎云舟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本册子,这两年他很少主动插手朝局,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说参你的折子都已经堆满了御案了,你啊,还是好好保重些身体吧,你之前主张土地清丈,这朝中都掀开了锅,现在上到勋贵门阀,下到地方乡绅,一个个的巴不得你病死了才好。”

阎云舟低头看了看这手上的册子,册子上不是别的,而是在洛月离的坚持下,先清丈的京郊一片土地的结果,这上面记载的民田数目比之圣祖时期整整少了一半的数目,这京郊如此,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何等光景呢。

洛月离见他抬头哼笑了一声:

“吃惊吗?这民田之数骤减了近一半,税收,租赋,劳役都跟着骤减,现在朝廷的国库没有银子,修不了水利,养不了军队,却肥了那些门阀和乡绅,这短短七年的时间,李启便将大梁变成了一个空架子。”

阎云舟的脸色越发阴沉,这几年他不常上朝,他知道李启在位的这几年,朝中积弊不少,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到底没有像洛月离那样看的清楚,朝廷没有银子,想做什么都做不了,长此以往,国之难安。

也难怪洛月离的面上每日都没有什么笑模样了,若是他每日对着这些帐册,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阎云舟闭了一下眼睛,收走了帐册:

“刚开了刀,不是小事儿,你现在就是想做什么,陛下也不会放你出去的,这些我拿走看看,你且歇着吧。”

阎云舟由着宁咎扶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一天下午,他连每日的午觉都没有睡,便一直靠在软塌上看手中的帐册,宁咎都绕了一圈回来,见那人还抱着帐册,他将药茶递上去:

“你这是也要学洛月离啊?歇歇,喝点儿茶,给我看看。”

说着便从他的手中抢过了帐册,这帐本放在现代是不是没个省部级都碰不到的东西?

宁咎看到那上面是本帐目,对比了现在和圣祖时期,土地的清丈面积,用途和所属:

“怎么会少了这么多呢?剩下的那些土地去哪了?”

同样的测量方式怎么会少了这么多的地?

阎云舟知道他可能不是很了解这些,便开口解释:

“圣祖年间,圣祖爷对分封的王侯,还有各级官员可得多少土地都有过详细的规定,那个时候大梁初定,又鼓励农户开荒,土地的数量比之前朝都有大幅度的增加,这些农户上缴银粮便是国库收入的大头,这个制度被一直延续了下来。

先帝在位的时候,吏治清明,国库的税收也一直很稳定,但是李启继位以后,魏氏一族因为外戚的原因做大,朝野上下,官职买卖成风,动辄便是大笔的银子进了上官的口袋里,这些银子从哪来啊?还不是要从这些农户的手中来?”

阎云舟点了点他手中的帐本,随即继续开口:

“李启在位期间,地方做大了很多的门阀,他们兼并土地,天灾年间从农户的手中低价买来土地,将原本应该种田纳粮的农户变成了佃农,而他们又想着办法将兼并得来的土地以各种名目瞒报,最终就是这帐本上的样子了。”

宁咎眉心微蹙,他听明白了,这地方豪强想要官职,在野的朝臣想要升官,这就免不得使银子,最后这银子都出在了那些农户的身上,大梁的税收依靠土地,那些土地便相当于税基,这些人做法的本质就是侵蚀税基。

宁咎用手里的帐册扇了扇风,翘起了二郎腿,叹了口气:

“这可不是简单的量一量土地就能解决的问题啊,官职买卖,上行下效,这样的事儿已经延续了七八年,官场上有些官吏,即便从前有些不想送礼的,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不被旁人给挤下去也会效仿,这贪腐,卖官已经成风气,这股风若是杀不住,再量多少遍的土地也是白搭。”

若是朝廷的动作重了,那些官绅不敢明着抵抗,在丈量的时候将土地给还回去,等到这股风一过去,那些农户还不是从前被怎么欺压,以后还被怎么欺压吗?

阎云舟听完这话倒是颇为意外地瞧着他,眼中的讚赏不加掩饰:

“侯爷高见啊,这一席话就说到了要害上。”

听这阴阳怪气的话宁咎笑骂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臂:

“怎么?真将我当成了只会开刀的大夫了不成?”

“不敢,不敢。”

阎云舟说话间瞧了瞧宁咎的脸色之后才出声:

“煜安,后日我想上朝。”

宁咎立刻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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