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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她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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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而你,是在这生活之外的,不是吗?

她从不是我的小姐,我也从来都不是她的嫖客。

她的回答让我忐忑的心如释重负,总算没那么担忧了,现在我可以坦然而并无私心的盼望着她早日脱身,重回快乐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又有些自私的想,那时候她会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说她笑,我追她会不会逃?

我第一次细致的留意她身上这身最喜欢的连衣裙,在以往,猥琐的我总是试图越过衣服去窥视她的身体。

别的女孩子一天都能换三套不同的衣裳,可她,这五天来,她一直穿的是这一身,算上上一次见面,她穿了六天。

连衣裙上橙色的花朵依旧鲜艳,她应该是很爱惜,也很少穿。

但即便如此,裙摆边缘处,也有些年岁已久洗的发白的痕迹,个别地方还有着她亲手缝补的针脚。

漂亮的裙子下是她修长雪白的小腿,脚上的干净的白色运动鞋,缝隙处有些泛黄,脚踝后脚跟处的开口有些磨损,有些细小的碎线头。

在我看向她的双足时,她总是会羞怯的把脚收回到裙子底下。

这身衣服该有多少年了?我难过的想。

她真的是把所有的钱都寄给了家里,自己的生活被节缩到了极致,别的姑娘赚到了钱,多少都会为自己铺张浪费一下,犒劳自己,可她没有,一点都没有,她甚至连喜欢的水果都舍不得多吃。

她不用手机,也不仅仅是为了自由,一来是她不想和那些人过多的联系,也不想和家里人过多的联系,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二来,是因为即便是每个月仅仅十几块钱的手机费,她也是负担不起的,在她的生活开支里,没有这一部分。

她让自己的生活窘迫到了极致,却一直用不屈的乐观掩饰着这种窘迫,她被生活打压,却从未被生活压倒。

钱可真是王八蛋啊,我想。

可是,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我真的想不明白,她换来了钱,给了父亲,好让他能多支撑一段时日,可被病痛折磨的他活的必然也很艰辛痛苦,这种疾病缠身,早日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而且,如果爱她的爸爸知道事实的真相,必然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苟延残喘。

所以意义何在呢?她用自己生命在痛苦的存在换取父亲生命在痛苦中的延续,值得吗?我不知道这值不值得,但是她说她别无选择。

也许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可是,还是那个问题,值得吗?

这种问题,不会有答案的。

这种事情该怪谁该恨谁该劝谁该骂谁呢?是世道的不公?是时运的不济?是命运的多舛?还是苍天的无情?

呵呵,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轻声的问我,会嫌弃她吗?

我摇头,当然不会,怎么可能会,这个答案我是知道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嫌弃她看不起她嘲笑她,我很心疼。

远处夕阳越来越沉,将大地的金黄染成了血红色,天上的几朵白云被点着了,也跟着熊熊的燃烧,今天的风有些大,吹得我们的衣服呼呼作响,满坡的野草吹的摇摇晃晃,不堪重负的弯着腰屈服着。

我们往下挪了挪位置,重新坐下,落日澜西侧,风稍微小一点。

草丛中有许多野花,我跑过去踩了一些,用狗尾草扎成一束,送给她,是那种枝干长长的,但是花朵小小的,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郁郁葱葱,遍布山坡,北方的夏季甚为常见,所以很容易就采到了一大束。

这种花我之前一直用土话讲叫鸡屁股花,花名很粗俗,但是花还是很美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它也有个漂亮的名字,叫飞蓬菊,一年生草木,寓意知足常乐,随遇而安。

这很像她。

我把花送给她,她接过去笑的开心,说,真漂亮。

我嘿嘿笑,想说没有她漂亮,但是没说出口。

她说,谢谢。

我说不客气。

她还是说,谢谢你。

我说,真的不客气。

她说,有时候真的好累啊。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和我说这一切是出于极大的信任,她说这些自然也不是为了换取我的同情,她必然是厌恶同情和怜悯的情绪的,坚强的她不需要这些。她只是想说一说,说出来,也许会轻松一些。

我很感动,我说我会在乎她,我说我会喜欢听她的故事,可是我有些于心不忍了,我听不下去。

我更想说的是我喜欢她,我多么想抱抱她,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告诉她我在身旁,可是有什么用呢,除了虚无的安慰,无能为力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很恨自己的无能。

风吹呀吹,小草和野花一起在夕阳中摇曳着,美好而又浪漫。

我还是想抱抱她,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更是因为我多么的渴望抱住她,我喜欢她。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着,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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