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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她的眼泪,她的声音。

祁钦喉结滚动一下,喉间撕扯出钝钝的疼。

“07331……”

无人应答。

-

石闯傍晚就大包小包地来了,屁股后头还跟了两个人。

江谒罕见地步子走得不那么温吞,快步到祁钦床前,还没说话,就有人比他更快地开口了。

“怎么样啊?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不行,医生在哪儿我去问问!”女人念叨完一串话不带个停顿,又颇心疼地将祁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了。

石闯站到女人刚刚在的位置,挠了挠脸说:“黎涓刚好来店里,听见你出事就也跟过来了。”

祁钦“嗯”了声。

江谒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看过床尾卡。

“叁级护理,还行,受的伤比我想的轻,”江谒说,“上头写了饮食忌口,我发群里了。”

石闯连声几个ok。

等他出去打水,江谒懒洋洋倚着沙发扶手,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事故是意外,还是你故意的。”

祁钦垂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片阴影,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意外。”他说。

“哦,”江谒说,“最好是。”

一时无言,黎涓的再次到来打破僵硬的气氛。

她顶着一头红色的头发,穿一条暗色的酒红连衣裙,外头披着件短外搭,她像团火似的烧到祁钦旁边。

她似乎还心有余悸,抚着心口道:“吓死我了!医生说你特别幸运,都这样了居然没多大事,基本都是皮外伤……就是刚送过来的时候可能因为一下冲击太大才昏迷了,检查过了没问题,慢慢恢复就好了,多养养。”

“嗯。”

黎涓给他掖了掖被角,随口道:“以后就别骑……以后注意安全。”

祁钦缓缓点头。

“对了,”黎涓接过石闯拿回来的水瓶,给祁钦倒了杯热水,随口问,“你最先摔下来的时候是摔边上草丛了吗?”

石闯插嘴:“怎么了?”

“给我递根吸管,”黎涓下巴指了指石闯那侧的床头柜,边接过边说,“医生说他这伤受得巧,最开始的着力点应该是软的,可能是摔泥地上有了缓冲,后面滚到路上撞得也不会太严重。而且脑袋居然也没怎么撞地上,说你自我防护意识还是挺好的。”

祁钦有些愣神。

他并没有做医生说的任何一件事。

几人待到天黑才走,黎涓一步叁回头,被石闯抵着后背才出去,出了门还在争今晚谁来医院陪床,石闯让她别想了回去看店,黎涓说他哪有女人心细会照顾人。两人声太大,被巡查的护士发现,做了思想教育才终于闭嘴,双双逃之夭夭。

江谒落在后头,叮嘱——也像警告祁钦,好好躺着,他去帮他请假,落下的课他之后来补。祁钦要说什么谢的话,江谒已经打着哈欠出门去了。

病房重归宁静,祁钦浮躁的心绪终于慢慢平和下来。

他其实不大喜欢人太多太嘈杂,但他同时眷恋有朋友在身边陪伴。

像是这几天里,他已经快速习惯生活里多出个人,他可以不用看见她,只要能感觉到人就在旁边,就会感到奇异的安定。

而她口口声声满是威胁,说是要杀他,这回却是救他的那个。

“07331……”他再一次轻声叫她。

并没有响起预料中的回答。

祁钦试图想起她平时是怎么回应自己的,忽而惊觉,他并不怎么主动找她。

往往是她饿了,困了,或是想找人玩,找人说话了,才会时不时想起来招惹他。

鬼会再死一次吗?

她不见了吗?

无名的燥火很快聚集到喉咙、心脏,刚被友人润过的地方重新变得干涸,龟裂后露出骇人的疮疤。

那里该是个永远填不满的窟窿,隐秘的缺口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那是伴随着出生就永久存在的烙印,贪婪地汲取着一切情感,又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引向缺口,一去不返。

嘴唇是真的太干了。

茶水放凉却忘了喝,祁钦有些艰难地伸出手,身体被牵引着抽痛起来,等终于勉强触碰到杯壁,却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祁钦眉头紧紧地皱起,后背生出了冷汗,手一用力,呼的一声,水杯却突然滑了出去,溅出的水洒到手上,激起些微的凉。

祁钦闭了闭眼,舌尖失力地扫过唇缝。

预计中的哐当声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是他从醒来、就一直等到现在的声音。

“欸欸!”

她像是手忙脚乱地捞回了水杯,嗵的一声把它放回床头柜上,尔后床边凹陷下去一块,那人自然地向他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来。

“怎么换病房了,我找了好久!”

“要喝水么,我来我来,你留点力气养伤吧!”

“水都凉了,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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