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1 / 2)
男人隻低头看一眼,被灼烫一样松开手。
但很快又牢牢把顾与眠的手握住,掌心轻轻按揉过那道伤痕,所有疼痛与痕迹也随之消失无踪。他一隻手握着顾与眠的手,另一隻手抵在顾与眠后颈处,不让他后退,强迫他只能看着自己。
就好像在怕顾与眠逃走,从此不再回来。
“……”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
一个是因为大脑发懵,正在努力接受和消化这过大的信息量。
另一个想的则要简单的多。
……不能让他走。
顾与眠看着朔寒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忽然理解了他在害怕的事情。
“不会走的,”顾与眠放缓了一些声音,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想一想。”
怎么说呢,顾与眠食指捻了捻拇指,这人的头髮竟然出乎意料还挺柔软的,跟雪团脖子旁边的毛毛很像。
但他还是没办法把雪团和朔寒重合到一起。
但朔寒一口回绝:“就在这里想。”
“……”
顾与眠说:
“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
有一种久违的生气感觉,被欺骗这么久的怒意在胸膛燃烧着,但这又与他对雪团习惯性地、接近无条件的纵容溺爱,起了非常严重的衝突。
他大脑里都有些突突突发疼。
顾与眠需要很努力,才能不说出那些太伤人的话:
“变成人之后,就不听我的话了吗?”
朔寒不说话了,顾与眠脸上一点点、最后彻底没了笑容。
这一片寂静大概持续了长达半分钟。
“……”
朔寒扶在顾与眠后颈处的手,力道很缓慢、很缓慢松懈了一些。
顾与眠看得出他是很不情愿的。
男人的眼眶还泛着红,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副狠戾暴躁的表情,但顾与眠隻觉得他仿佛刚哭过一样,有些可怜。
朔寒好像甚至想像团团之前那样,别扭地示弱,拿毛绒绒的耳朵去蹭一下顾与眠掌心,觊觎也许这样顾与眠就会回心转意。
但因为体型的严重不符而未能实施。
顾与眠伸手把他的手推开,转身拉开木门。
朔寒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顾与眠后面,抿了抿唇,忍不住有些紧张地问顾与眠:
“去哪里?”
顾与眠不回答,他寸步不落地紧跟着顾与眠左拐右拐,顿了顿又说:
“很晚了。”
“外面是大海,你不会游泳。”
“那三个蠢……幼崽还在睡觉。”
言下之意,顾与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顾与眠:“……”
怎么废话这么多。
两个人的身份像是完全调转了,以前明明是顾与眠苦口婆心地叮嘱,小雪团不耐烦地听。
“停。”
顾与眠走进浴室,提高了些声音说。朔寒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
顾与眠眼疾手快地要把门关上。
但还是在最后被朔寒挡了一下,他一手撑着门框,皱着眉,不放心地强调道:
“三十分钟。”
“不出来就踹门。”
“……”
门‘砰’地一声,在朔寒眼前合上。
朔寒丝毫不气馁,在外面扬声重复道:
“三十分钟。”
顾与眠快被他气笑了。
浴室内。
顾与眠打开了花洒,水温开到最大,没脱衣服就这么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把自己从头浇到脚跟。
不是骗朔寒,他的确需要冷静的、一个人思考,这是他在思考重大事情时候的习惯。
浴室外。
高大的男人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又那么几个瞬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顺从内心的想法,用精神力检测了一遍,整个浴室除了氧气输送管道和排气管,没有什么可以离开的通道。
但他也没有因此彻底放下心来。
“……”
这个晚上,也许从小海豚父女走后,朔寒的心情就开始不对劲起来——顾与眠提到了‘错过’,这个词没由来的令他不安。
后面那个小美人鱼的童话故事,他不是小孩,他当然知道故事原本的结局。
也许不安的种子很久以前就埋下了,总而言之,种种因素把朔寒拖进了一场很长的梦里,在那里无数次经历了失去与错过、不断找寻。
在最后,这场梦被顾与眠释放出来的精神力所打断。
完全契合的人的精神力,本来就足够特殊,更严重的可能再唤起一次返祖现象。
他从噩梦里醒过来后,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游刃有余,一切精心编织的谎话就这么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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