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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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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几个名医都说,穆长沣肯定是站不起来了。继承将军府的大儿子成了废人,她下辈子眼看着没了依靠,她也要想办法,好好活下去……

她懈怠去照顾穆长沣,府里的下人自然也懈怠敷衍起来。

刘夫人难掩羞愧,她原想给颜玥儿一个下马威,却被新儿媳给辖製住了。

宴云见达到目的,便大声说:“行了,你们不照顾穆长沣,我来照顾。我昨晚已经做了一回,今后继续也没什么难的!”

刘夫人讶然睁大眼。

好家伙,穆长沣都瘫了,儿媳妇昨晚那样了一回犹不餍足,今后还要一直那样……大儿子也太辛苦了,颜玥儿也太丧心病狂了。

“好了,我现在去厨房给穆长沣拿吃的,他那么虚弱,得顿顿吃肉!再不能吃干饼子凑合!”

宴云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夫人,刘夫人身子又软了一些,无力的抬起手,示意老嬷嬷:“你陪她去吧……她……唉,她爱干嘛就干嘛……”

大儿子竟娶了这样放荡坦然的货,也是该好好补一补啊。

宴云和仆妇们出去后,房间里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

穆长沣倦极闭眼,或许死后埋入坟茔,也是如今一般的光景。新嫁娘偶尔的喧嚣吵闹,如同墓冢前枝头偶尔停驻的黄鹂鸟,啼鸣啭啭,也终将振翅飞走,一切重归寂寥。

在不久的未来,他如石块般沉重难移的四肢会朽腐如泥……

不等他自伤的念头想完,大门砰地打开,宴云两手都拎着食盒,满额大汗的走了进来。

将军府实在太过广阔,穆长沣的居所依山而建,刘夫人的佛堂在山脚下花园的西侧,厨房却要走出后花园,到靠近街市的南角门,走了这一趟下来,宴云还穿着不太合脚的红鞋子,双足走的酸疼。

他跨进门槛,忙不迭将食盒放好,脱下鞋活动双足。

穆长沣本不想再看,奈何宴云行动太过荒诞,青天白日的就把鞋袜都除了,坐在窗下椅上,翘起一条腿,自顾自弯着纤白的颈子去看脚底。

莹白的脚底板果然冒出三个大血泡子,宴云用指尖轻轻一碰,便疼的连连吸气。

晌午的太阳光极明丽,照在宴云的脸上身上,他依旧是新嫁娘的打扮,精致鲜红的嫁衣更衬出发髻的乌黑丰茂,和皮肤的洁白。

红、白、黑,三种极致的颜色,就聚在宴云一个人身上。

穆长沣晦暗的目光透过垂睫,在生动得粗野的宴云身上流转,这一刻,竟觉得颜玥儿天然美貌,耀眼夺目,难怪能恃靓行凶、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他会意识到颜玥儿长得好看,委实有些奇怪。

穆长沣比弟弟早出生一刻,从婴孩时便展露出学武天赋,成为将军府毫无悬念的继承者。

他从三岁起便饮冰沐雪、习练武艺,自律自苦,决不辜负父亲对他的期待。

和眠花卧柳的弟弟不同,穆长沣生来不喜女色,他也没兴趣在闺房中耽搁功夫。连十五岁生辰时,送进他房里的美貌通房丫鬟,他也隻让她俩负责屋里扫撒、熨烫衣服,从不曾多看过她们一眼。

阖府都以为穆长沣会在某次战场大胜后,冷着脸,衣不解带的宠爱两个通房丫鬟,谁知某次穆长沣得胜回府后,却因两个丫鬟没好好打扫房间,收进箱笼里的衣裳全是褶子,将她们逐了出去。

少将军待下严苛,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将军府里的仆役们都胆寒心惊,怕极了穆长沣。

连他自己也不觉得,这世上有谁人真能入了他的眼,让他甘心情愿结发白首,永不分离。

果然,新娘子的绝伦美貌没能维持太久。

宴云佩戴的沉重假发髻原需要精心维持,才能稳稳当当的安置在头上。

他不懂这些,尝试着驱动灵识里的小绿苗出来,疗愈疼痛的双足,没注意到发髻再次歪斜,终于像颗假头颅般重重砸在地上,露出他半长不短的真头髮。

宴云摸了一把刚盖过一半颈子的发脚,大眼心虚的转了一转,便和穆长沣四目相对。

看向男人冰冷锋锐的眼睛,宴云暗想,折断了羽翼的雄鹰,果然还留着三分锋芒。

不知道在气什么的穆长沣,竟比昨晚更加英俊呢!

一想要和大将军朝夕相对三个月,天天戴假发怪闷的,倒不如以真面目和穆长沣相见,省的麻烦,宴云便衝着穆长沣羞涩的笑了起来。

笑得杏眼弯弯,黑睫扑闪。

穆长沣一肚子火忍无可忍,只能再忍。

他移开视线,不想再看宴云。

“穆长沣,我和你解释一下。”宴云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男女成年后,是不可随意动头髮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在家里玩……玩火的时候,不小心燎着了头髮,把……把头髮都烧坏了,所以大哥才给我准备了假发戴着。”

宴云不擅说谎,一段话说完,便咬着唇内侧的肉低下头,脸颊和脖子都泛起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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