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你一人当抵天下女子,我眼中无她。◎
“奴平珠,叩见襄嫔娘娘。”一身平素青衣女子袅娜乖巧跪她眼前,衣样制式还是宫外老旧款。
许襄君抬眼,示意:“起来看看。”认真上下打量番。
这女子年岁二十,仍旧一脸稚像,身量与许襄君基本无异。
黎至瞧见这幕,眸光狠狠沉凝一番,思绪备受牵引。
只是抬起头却教人失望,这女子连许襄君一半姿容不到,只能说是略微平头整脸,宫中稍微温煦的奴婢都长得要比她清丽几分。
白衡远瞧着暗忖:糟蹋了这好身段。
许襄君笑着招她上前,捏过她的手,可亲道:“席嬷嬷过得可好?”
白衡一听便知晓这是席嬷嬷送进宫,让襄嫔娘娘体己贴身用的奴婢,心下多几分释然,给襄嫔重添了杯热茶送至手边。
许襄君明白白衡心思,自然捧过茶喝口,以此示她不可缺的地位。
平珠细声‘嗯’,“嬷嬷过得尚好,还叫奴将这小匣子送与娘娘。”
从袖笼中取出比巴掌长点的小紫檀木匣子。
许襄君忙放下盏子接过手,迫不及待打开。
是支珊瑚珍珠簪,样式有些老旧,但主人家保存得好,无论珊瑚还是珍珠,都鲜亮得像刚嵌上般。
许襄君一怔,盯了半响没挪动目光,眼中慢慢嵌些水汽。
忽儿笑了声脆的:“嬷嬷懂我。”
她合上匣子捏紧在掌心,喜笑:“白衡,看赏。”
又郑重嘱咐,“平珠住你隔壁,日后多提点她规矩,初入宫免得给自身招了祸。”
白衡应‘是’,许襄君抬手指门:“都下去,本宫要听经了。”
平珠不懂,还在茫然时被白衡带出屋子,到门外方跟她解释襄嫔娘娘每日未时跟申时听经习惯,不可打扰。
黎至从不起眼墙角走到她眼前,颈子微垂,几分谦卑:“今日娘娘想听什么经?”
许襄君懒得搭理这句,龇牙:“都可。”
她跳下暖榻,伸手将他拽到小案前,打开匣子,将簪子喜滋滋捧给他看:“去年上元节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嬷嬷叫人带进宫了。”
许襄君将簪子塞他手里,脑袋一歪,望着他敛神的眸:“同去年那般给我簪上如何?”
黎至被她触碰的肌肤总是炽热,灼烫又让人无限眷念。
垂眼瞧看许襄君掌心那只簪子,轻轻‘嗯’声,掀起不少行过匆匆的记忆。
抬手仔细簪进她发髻中。
这支簪子似乎还映照着去年上元节的灯火,染着温煦亮在他眼中,黎至指腹眷念地触碰下。
许襄君垂头让黎至瞧个够,甜笑:“好不好看?”
黎至点头,“云鬓峨峨,好看。”
世上无人及她。
许襄君这才满意,拉紧他手,俏说:“什么经都可,只要你念,我们就能这样平静相处,无人打扰。”
似乎世间都无风雪侵扰,安静了许多。
随后许襄君搬张棋盘,扯着黎至对坐。
许襄君望着对面端坐的黎至,眸光流转尽是狡黠:“如此你一心二用,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上京城中棋盘上与你互有胜负者屈指可数,今日可否添上我名姓?”
黎至闻此指腹一愣,人空寂下来,脸色当即半染素青。
许襄君捻颗棋子扔他眉心:“诵啊,一会儿白衡该进来了。”
黎至捡起子递回去,清冷声:“如是我闻:一时,婆伽婆入于神通大光明藏三昧正受,一切如来光严住持,是诸众生清净觉地,身心寂灭,平等本际,圆满十方,不二随顺,于不二境现诸净土 ”
许襄君恰时下子,黎至看着棋盘跟着利落出子。
两个时辰下来,许襄君叉腰,脸色铁青盯紧黎至温吞秀气的脸:“凭什么!你都一边诵经了,为什么我还下不赢你。”
他微微牵唇:“汝如是渐渐具菩萨道,当得作佛,号一切众生喜见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
黎至口中不停,指腹沾茶在小案上写:你很厉害了,这局我只赢了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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