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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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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灭迹

穆离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就已经是默认罪行。

纪砚积攒多年的怒火终于完全发泄出来,他终于可以毫不遮掩地用厌恶的眼神去看这个来路不明的师弟——这个与他分享一切,以后甚至会将自己取而代之、享有整个沧澜山的人。

穆离渊是江月白带回来的,纪砚不能对师尊有什么不满,他唯一的仇人只有穆离渊。

纪砚心中充满了大仇得报的痛快。

却听见江月白开口说:“这件事与渊儿没有任何关系,东西都是我吩咐他去送的。”

纪砚僵愣在原地。

江月白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送幼稚的简笔画?幼稚的萤火虫?

师尊在说谎。

他的师尊竟然又一次为了袒护师弟而不分黑白

纪砚几乎想要嘶喊怒吼!

但最终只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他已没必要再说。

纪砚听到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断裂,又有什么东西渐渐汇聚燃烧

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来,江月白袒护过穆离渊无数次。

纪砚只恨自己心胸不够宽广。但这一次,他不再觉得自己错了。

是师尊错了。

在春寒峰上,从来就没有过一视同仁。

只有赤|裸裸的,偏袒。

十八峰联审结束,穆离渊没有离开,离开的是另一个人。

既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天地,他要去寻找自己的天地。

彼时纪砚十九岁,他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倔强,面朝江月白紧闭的院门,跪在那年最后一场秋雨里。大雨浇得他浑身湿透,脸上的水珠成股往下滑,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一场看似坚决,却一击即溃的告别。

门开了。

对待徒弟,不论哪一个,江月白都不是冷血之人。

但这次江月白没有留他。

只说:“十九岁,是该去闯闯了。”

纪砚踏着冷雨走出山门,风中仇恨不见,他只难过地想着:

“就差几日就要行及冠礼了,听说师尊已经替我想好了字,我却没问是什么,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知道了。”

云桦曾经问过江月白:“为何不查穆离渊?”

明月高悬,夜风里全是紫藤花香。

他们并肩站在沧澜山上离月亮最近的揽月亭,就如同十几年前练剑归来的少年兄弟,没有变。

江月白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薄纱。

云桦微怔,他认得这个东西——是小师妹黎鲛的面纱。

江月白看着手中面纱说:“她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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