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3)
司危却不答应,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袖管下的臂骨果真有些斑驳,显然也被蛊虫啃嗤得不轻,将来血肉能再长出,骨头却恐怕只能一直这样。凤怀月提心吊胆,生怕他又亲上去,司危却只是用拇指轻轻蹭着,半晌,忽然道:“像一朵花。”
凤怀月没听清:“什么?”
“这里。”司危指给他看,“像一朵花。”
凤怀月眯着眼睛观察半天,才总算在那些斑驳的伤痕里,找出了一朵“花”的影子。
“就是像。”司危道,“别乱动,我画给你看。”
然后他就不知从哪里凭空摸出一支笔,当真仔细在他的骨伤处描了一朵花,描得还挺好看,层层叠叠将那些丑陋的伤疤包围起来,显得又诡异,又美丽。
司危道:“它会一直开在这里。”
凤怀月不自在地抽回手:“说得好像我再也长不出血肉一样。”
“长出血肉,你也知道它开在这里。”司危将他抱紧,又重新笼了层幻象上去,凤怀月总算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于是扯起自己的领口一看,纳闷地问道:“你怎么把我变胖了?”
“这分量最好。”司危用指背去蹭那方才被自己掐红的脸,“往后就按照这样去长。”
凤怀月断然拒绝:“你想得还挺美!”
“嗯?”司危与他贴着鼻尖,黏黏糊糊地亲,“让你长胖一些,如何能算我想得美,还是说你长胖了,受用的其实是我?”
凤怀月:“……”
当我没说,请你闭嘴。
白日里发生在彭府的事, 很快就传遍了鲁班城的每一处角落,自然,也传到了三千市中。
红翡在一间赌场里来回转了几圈,没找到什么下手的好机会, 反倒被打手拦住, 那满脸麻子的油腻男人上下打量着这嫩生生的小姑娘,口中不干不净调戏道:“你的模样收拾收拾, 也未必就进不得春风楼, 腿一张便能轻松挣大钱, 何必在这里坑蒙拐骗。”
“什么?”红翡靠在二楼围栏上,像是没听懂对方的话。
打手咧起嘴笑:“你该不会还没尝过男人滋味吧?”
“尝过, 怎么没尝过。”红翡手里扯着条帕子,“我若没尝过,怎么能生出你这糟心儿子?”
这话说得声音不小,周围几桌赌客都听在耳中, 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红翡骂完就跑, 打手恼羞成怒,哪里肯放过她, 当下便命人堵住了各处大门。红翡却弯腰灵活穿过人群, 单手抓住一条悬在空中的绳索,从一处开着的窗户里荡了出去。
只是千算万算, 没算到路上此时恰有一辆马车驶过,毛毡铺成的顶一砸就穿, 红翡“咳咳”咳嗽着, 在一片狼藉中狼狈抬起头, 就见一名商人打扮的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似乎并不因为这天降姑娘的奇事而惊讶。
“对不住。”红翡眼珠子四下一瞄, 觉得这马车不像值钱货,当然了,值钱她也不会赔,于是爬起来就想往下跳,免得被讹上,男人却道:“不知在下可否请姑娘喝杯茶?”
“当然不可,姑奶奶从不做陪酒的活。”红翡拍拍袖子上的灰,“想找乐子,你得去春风楼,喏,就在那边。”
男人道:“我姓商。”
“你姓赵钱孙李也……商?”红翡将迈出马车的一条腿收回来,回头看着他,警惕道,“这姓最近可不太平,你为什么要同我自报家门?”
男人道:“因为我想请姑娘帮忙抢个人。”
“抢别人可以谈,不过我猜你想抢的,八成也是那第一美人。”红翡将胳膊抱在胸前,“我不想一次触三位仙主的霉头,敢打凤公子的主意,你怕是疯了,我才不干这事,多少钱也不干。”
“姑娘够聪明,就是胆子小了些,不如想想,一旦得手,你便能随我们一道回阴海都,那里的绝顶快活,是寻常人这辈子也体验不到的。”男人一笑,“三位仙主又如何,这么多年间,一样对阴海都束手无策,那是一片没有任何法理的自由世界,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姑娘难道不想去见识见识?”
“笑话,我要去阴海都,难道就只有与你联手一条路?这三千市里多的是引渡人。”
“引渡人只能保姑娘上岛,我却能保姑娘在岛上畅行无阻。”男人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想要凤怀月的,是阴海都的主人,我的主人,将来或许也会成为姑娘的主人。”
车夫马鞭一扬,车辆径直穿过充满血腥气的长街。
红翡并没有下车。
……
午间阳光照进卧房,凤怀月滚到床的里侧,睡得不愿意起,因为起了就要被关进暗室。司危将手伸进被子里,托住那又热又薄的一把腰,道:“再躲下去,天就要黑了,如此畏畏缩缩,可不是当年你的嚣张作风。”
“说了多少次,现在年纪大了,比不得年少轻狂那阵。”凤怀月拍开他的手,“再骂起老头,我会有心理压力。”
司危拉着他坐起来:“不必害怕,我会陪着你,先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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