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 第283节(3 / 4)
提到在十三年前案发当晚,他见到的戚晚也处于同样恍惚,像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余钺虽然没有直说,但等到这些内容送到辩护律师手里,必然会将次作为疑点,指出戚晚在作案时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很可能是在发病。
要佐证这一点也不难,戚晚在写小说之后也曾有过“角色扮演”过于入戏的表现,她还会将自己代入杀人犯。
目前看来,刘锋鸣这个案子追究真凶的意义已经不大,因为是刘锋鸣先拘禁小心和戚晚在先,而且在拘禁过程中有过威胁、恐吓,甚至威胁到小心和戚晚的生命,所以即便是戚晚和小心联手杀死刘锋鸣,在法律上也属于正当防卫。
事实上,余钺的笔录影响最大的也不是刘锋鸣这个案子,而是十三年前那个雨夜。
这个案子对郗晨、辛念和戚晚最为不利的点就在于,她们最初是有杀人动机的,否则就不会联手骗张大丰,并给他下药。
在控制住张大丰之后那数个小时中,按照她们自己的说法,她们曾有过动摇,设想过不杀人的处理方式,但最终还是搭进去两条人命。更有甚者,事后她们还联系上靳寻,请靳寻代为处理现场。
在一连串的犯罪事实面前,那些所谓的主观上的“曾有过动摇”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许多犯罪嫌疑人在审讯中和法庭上都有过类似的说辞,比如“我不想杀他的”,“是他逼我的”,“我想过收手”,“我也不想这样”等等,但法律就是法律,法律要看证据,看事实。
不过在这个案子里,郗晨、辛念的情况又和戚晚不同。
郗晨的自首情节更为主动,还提供大量证据协助警方破案,那次直播内容也因此成了最重要的视听证据。虽然直播里提到的内容并不是每一件都能找到直接证据,却给警方后面的调查提供线索指明方向。
加上她们三人当初都是未成年,郗晨获得量刑的机会非常大。
现在外界对这个案子的争议也比较大,尤其是在郗晨以“黎湘”的面貌出现在直播中,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之后。
姚家那边再度采用舆论攻势,试图利用法外之地对执法者造成压力。也因如此,原本不明真相的网友们,通过各种匿名账号的爆料逐渐了解十三年前案件发生的始末。
有些人认为,虽然郗晨三人是被迫走上绝路才犯案,但绑架本来就是重罪,何况在绑架中人质意外身亡,就算不是绑匪动手,也是因为绑架而导致的,这就属于故意杀人罪。
也有些人提出质疑,要让绑架罪的性质变成故意杀人罪,就要先证明受害者是被绑匪故意杀害。可现在张大丰和周长生的案子不满足这个条件,故意杀人罪实在牵强。
至于绑架罪的定论,虽然郗晨三人和周长生有过使用暴力、麻醉药物的方式来作案,但他们没有勒索财物,只是想拿回被人勒索的照片和视频,这最多只能算非法拘禁吧?
至于拘禁期间不慎导致张大丰死亡,也不是她们希望发生的,是不是定性为故意伤害或是过失伤害比较妥当?
类似这样的争议还有很多,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并且乐此不疲地寻找对方“辩友”的漏洞,利用法条各种反驳。
当然,这些讨论不只专案小组在关注,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其他人,比如姚珹、周淮、余钺,以及郗晨三人背后的律师也都在讨论研究。
从量刑角度上看,郗晨和辛念占据的优势是自首情节,且两人一直在默默收集靳寻的犯罪证据,而戚晚则有精神分裂症“护体”。
但从社会影响上看,“黎湘”作为公众人物,年少时犯下命案,而后又一直以健康的荧幕形象示人,这个案子也因为她的公众身份而引起轰动,确实造成不良影响。
再者,这个案子是由郗晨而起,提出对张大丰下手的人也是她,除非在案件当中发生逆转,否则她的主犯身份很难撼动。
而所谓的逆转,江进没想到,他会在余钺的笔录中发现端倪。
江进一条条细数着余钺的笔录内容,包括余钺做的笔记,余钺提供的其他线索。
直到江进话锋一转,说:“从你拿着安闲的出版物和戚晚的稿件去找戚沨的时候,你就已经在铺垫了。你要有机会接触这个案子的人,都接收到一个信号——戚晚的精神分裂是间歇性的,发病没有规律,她一直都不正常。”
余钺叹了口气,回道:“我说的是事实。”
江进点头:“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些事实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你个人的判断,而你的判断是掺杂个人情感的。你知道无法判断她什么时候发病,什么时候正常,所以你就提出‘疑点’,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发病是不确定的,随时都有可能,这样就不能否定她在案发当晚发病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那个晚上或许戚晚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却在张大丰和周长生发生冲突的几分钟内受到强刺激而病发。
等到事发之后,戚晚逐渐恢复意识,发现现场混乱,张大丰倒在血泊之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