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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的心口越来越疼,忍不住开口道:“怎么突然哭了?”

可喝醉了的沈甄,能知道什么?

他只能忍着疼痛,继续向前,也算是给她散散药劲儿。

须臾过后,她停止了啜泣,陆宴本以为她是睡着了,谁知她向上一拱,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不同于他的含弄,她是真的咬,像泄愤一下,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直接夹在了他的耳骨上。

“沈甄。”他冷声唤她的名字。

可惜沈甄就如同听不见一般,仍是不松嘴。

她又咬了一会儿,是真的有点疼了,陆宴便直接威胁道:“再不松口,信不信我给你扔地上?”

她连点反应都没给他。

见威胁没用,他便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着?”

听他急了,后面那个小人儿竟嗤嗤地笑出了声。

“凭什么你总是咬我的耳朵,却不准我咬你的?”这话到是挺硬气,但一从她这绵软的嗓子里道出来,就变成了一股哀怨。

听了这样的话,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合着平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儿还算喝酒壮胆了?

她的两条腿,此刻就挂在他的手臂之上。

他腾出两根手指头捏了她一下,道:“沈甄,你讲讲理,我像你这么用力了吗?我用牙咬你了吗?”

说罢,陆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是疯了,还是魔障了,竟然会跟醉鬼讲道理。

晚风渐急,他的步伐也微微加快,想着到走到正街上,怎么也得给她放下来。

可这突然加快的脚步,另沈甄的胃忽然不适。

好像是有一把火,“蹭蹭”地往上窜。

眼看着快走出这密林了。

陆宴察觉身后的小人儿,没了动静,以为她睡了,轻声道:“醒醒。”

沈甄的额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她已经是极度在忍了。

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

到头来还是“呕”了一声。

这刺耳的声音甫落,陆宴脚步一顿,一阵不祥的酥麻感直接从脚底衝向了头顶。

他的声音有一次颤抖,“沈甄你想吐就给我下来。”

可沈甄不是想,是已经要吐了。

也许她实在怕他扔下她,出于本能,她的双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脖颈。

随即又轻呕了一声。

这动静意味着甚,陆宴再是清楚不过。

他浑身紧绷。

他怒不可遏。

他厉声怒斥她道:“沈甄你敢吐我身上一个试试?”

在“试”字落在的一瞬间。

陆宴便感觉自己的脖颈上,衣襟上,瞬间充满了一股温热感。

陆宴在扬州的这样风雪天里迎风而立,就像是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这一刹那,他真是恨不得,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恍然间,他的嘴角挑起了一股自嘲。

沈甄,我背着你走了近一个时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行至鹭园,陆宴也顾不得其他,拉着沈甄就进了春熙堂,绕过屏风,直奔净室而去。

他无法忍受自己身上带着馊味,亦无法忍受她身上带着味道。

棠月看着自家世子爷阴森森的脸色,心里突然又些发虚。

求生使然,她接好水,备好了皂角、巾帨等浴具后,就悄然无息地退了下去。

木桶里烟雾缭绕。

他自己拾掇好之后,便举起沈甄受伤的手臂,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给她洗了个干净。

他一边给她衝洗,一边蹙着眉咬牙切齿。

搓没了整整半块皂角,才将脑海中久久散不去的味道洗了个干净。

折腾了这么久,眼下天都已大亮。

陆宴给她抱回到屋内,也许是困极了,她下意识就躺到了榻里边儿,蜷成一团。

他侧头打量着熟睡的沈甄。

他的眉头紧皱,心里烦躁,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了睡意,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坐在凉亭中,抬头便可看到云在遮月,树影婆娑。

浓情

熹微的晨光透过楹窗,照在了沈甄身上。

活了十六载,她头一次体会到了宿醉的痛苦。

其实她早就醒了。

只是她一边头痛欲裂,一边间歇地忆起的昨日之种种,让她实在不想面对。

沈甄蜷在床头,咬着拇指尖,真是恨不得把这些盘旋在脑海中的画面,通通抹去。

正是懊恼之际,棠月敲了敲门,轻声道:“姑娘,该起了。”

盥洗过后,她如游魂一般地被棠月拾掇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十分绝望地闭上了眼。

她全想起来了。

早膳向来是在东侧间用。

沈甄推开门的时候,陆宴已经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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