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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长公主瞳孔微缩,胸口似有重石坠下,耳鸣声响起时,她嘶吼了一声,“宴儿!”
纵情作乐的一场夜宴,忽然鸡飞狗跳,像一场十分荒诞的闹剧。
陆宴阖眼之前,看了一眼渐渐模糊的雕梁画栋。
他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为大晋百姓。
为臣子本分。
为救驾之功。
(微修)
(接前世回忆)
宫女太监奋力扑着火,镇国公带兵护驾,成元帝趔趄一步,盯着陆宴胸口的短箭粗喘。
靖安长公主双眼通红,颤着手掌,声嘶力竭道,“唤太医!”
闻言,成元帝也跟着厉声道:“给朕唤太医过来!”
数名太医疾步赶来,陆宴被抬到了离含元殿最近的长西阁。
屋内烛火摇曳,人心惶惶,靖安长公主颤着嗓子道:“可有性命之危?”
闻太医汗如雨下,“回禀长公主,这箭矢虽穿透了胸口,但好在避开了要害,臣愿尽力一试。”
“只要能让三郎醒过来,朕重重有赏。”
过了好半晌,
闻太医回首将箭矢扔进来铜盆里,发出了“当、当”两声。旋即,低声对另一位太医道:“把止血的粉递给我。”
许皇后心有不甘地盯着那斜斜放置的箭矢,忽然想起了葛天师同她说的话……
“娘娘,那香丸虽能迷惑心神,却要不了人命。且陛下从不许泓大人离身,贫道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泓大人身边亮刀子。此次劝泓大人留在观内守护龙气,已算是冒了大险,再这么下去,还能瞒多久?倘若圣人反应过来,这世上并无长生不老之术,一切都是娘娘谋划的,那娘娘该当如何?太子该当如何?”
“眼下贫道虽能讨的几分信任,可帝王生性多疑,只要事关兵符、兵权圣人绝不容我置喙半句。”
兵权,这是许后的心结所在。
毕竟,若无兵权,太子永远都是太子。
“娘娘做的事,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许皇后暗暗摩挲着虎口,若有所思。
陆宴醒来的那天,距万国来朝之时,已过去了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月初的弯月变了样子,白玉盘似的圆月高悬于夜空。
半个月过去,靖安长公主隐隐有了崩溃之势,她在屋内反覆踱步,蹙眉问太医:“若无性命之危,为何这么久都没醒过来?他久未进食,再这么下去……”剩下的话,长公主不敢说。
院正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息怒,臣日日都给陆大人喂了米汤,想来还能撑一阵子……”
就在这时,陆宴缓缓睁开眼,朦胧间昼夜难眠。隻瞧见屋内站满了人,母亲,成元帝、许后、太医皆在。
许皇后眸色一亮,惊呼道:“呀,三郎这是醒了!”
靖安长公主快步走到榻边坐下,见他神色飘忽不定,柔声道:“你可能瞧见我是谁?”
“阿娘。”陆宴捂住胸口,咳了一声,望向楹窗,低声道:“今日什么日子?”
长公主道:“已是正月十六了。”
陆宴眉宇微蹙,捂着胸口起身。
居然过了整整十六天?
靖安长公主摁着他的肩膀道:“你先躺下。”
陆宴哑着嗓子道:“陛下。”
“三郎,你胸口的伤尚未全愈,礼就免了。”成元帝道。
陆宴起身下地,直愣愣地跪在地上,长吸了一口气道:“臣,有一事相求。”
成元帝伸手去扶他,低声道:“快起来,快起来!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朕都应你。”
且不说成元帝本就喜欢自己这个外甥,就光是这救驾之功,成元帝也无法驳了他的请求。
许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臣与荣安县主无缘,恳请陛下,收回那道圣旨。”
话音甫落,四周空气凝结。
成元帝僵在原处。
他没想到,陆宴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以救驾之功,退一纸婚书。
许皇后的脸色立马便沉了下来。陆宴此举,无疑是当众打许家的脸。
成元帝看了一眼靖安长公主,“靖安,此事你如何想?”
长公主身子微晃,扶额哽咽道:“还请陛下准了此事吧,凑成一对怨偶,反倒是不美。”
成元帝点了点头,“朕答应你便是。”
陆宴颔首,“多谢舅舅。”
成元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在宫中好好养伤,别让舅舅担心。”
陆宴的身子需要静养,众人退下后,杨宗翻墙而入。
杨宗压力了声音道:“主子,出事了……”
陆宴看着杨宗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沉,已是猜到大概,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许后定然不会闲着。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直说。”
“那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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