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暗算(10 / 11)
什么也不用去面对。
因此,像这样子的景象,我确实已经有好久不曾见到了。
地板的尽头,完全敞开的纸窗中,洒进来和煦的午后阳光,带着结梗花香的薰风,吹拂过窗边缓缓摇曳的躺椅。
以舒缓节奏摇动的木椅上,坐着一名闭目午憩的贵妇人,她白净的素手,正搁在锦缎罗织的长裙上,尽管我从来没见过她的面孔,但我却知道她是谁。
“……妈妈……”
每次这句话一唤出口,梦就会醒来,别说期盼中的拥抱,就连那张面孔都没有机会看到;掌管梦境的神明,就像我那变态老爸一样,吝于给我这点宽容,所以我儿时曾因此很讨厌作梦,不过,这个梦境在我六岁以后,有了改变。
前方的光影在呼唤声中消失,但新的光影却在我身边出现,“不可以总是这样叫我喔,我……不是你的妈妈,你可以叫我姐姐。”
穿着一袭简便的雪白衣裙,不施脂粉,任一头黄金色长发自然披散腰间的月樱,就像月亮里的仙女那么美丽;有着慈母般温柔的少女嗓音,带着三分遗憾、三分浅浅的忧愁,轻声安抚我的不安。
“湛蓝,不要害怕闭上眼睛,不要怕作梦,姐姐的手在这里,你握着它,姐姐哪里都不会去,会永远陪着你。”
当月樱姐姐握住我的手掌,露出温柔的微笑时,彷佛身上都焕发着圣光,可是,为什么在这层光华之后的黑暗,是那么样地辽阔,无边无际得让人心怯?
会不会……月亮之所以皎洁,就是因为她总在黑暗夜空中出现。
因为有这样的黑暗,所以明明握着我的手,约好她哪里也不会去的月樱,也在国家和我之间作了取舍,放开了我的手,在万众祝贺声中,成为了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
而在那之后,这个梦境就陷入了更深远的黑暗,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也静得怕人,没有月色来照亮黑暗,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移动,只能在黑暗中作永恒的等待……
因为这样,所以我讨厌作梦。
可是,今天这个梦似乎有了一点不同,在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慢慢地出现了一个光源。
没有月樱那么明耀,和天边的月亮相比,它只是子夜时分挂在街角的一盏昏黄小灯,但即使如此,它仍是照亮了这一片黑暗。
我没有看见光源中人的相貌,只依稀感觉到,那是一名美得如似天仙般的清艳少女,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裳裙,几下街头漫步,轻轻巧巧地出现在我旁边,贴在我耳畔,用一种似曾相识的嗓音,甜甜地说着一句有异国风情的话语。
甜美而温柔的声音,彷佛是一个无形的魔咒,让我一下子从梦中急遽惊醒,可是,在由深沉梦境脱离的过程中,一种剧烈的反胃感觉,强力地压迫着我的呼吸器官,让我伴随着猛烈的咳嗽,由睡梦中回复清醒。
“呕……”
“小弟!”
“呕……呕……”
在咳嗽与连串作呕中醒来,我差一点就呛得再昏过去,好在能喷出体外的东西,之前就已经喷得差不多,现在只是不住的干呕,忍受那种彷佛要把整个胃部翻转过来的难受。
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彷佛我正被几个人牢牢地抓住,四肢无法动弹,连些许挣扎都做不到。
一只不知是谁的手掌,捂在我口鼻之间,不让我喊出呼救。
而眼前彷佛有什么东西,是我不想去看,但又被强逼着去看的东西,脑里乱哄哄的一片,呼吸更是困难,心里好像在疯狂呐喊着些什么,可是我却听不清楚,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有那股像是要捣碎整个身体的呕吐感觉,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理智。
“呕……呕……”
幸好,一只雪白柔皙的手掌,适时地给了我抚慰,不住轻拍我背后,将那剧烈的咳嗽与呕吐给平复,把我的意识给拉回了现实世界,随着眼前景象由模糊变为清晰,我也看清了那个一直守候在我床边的女人。
“姐……姐姐?你一直守着我?”
“躺着别动,心灯先生说,你这次的内伤不轻,他虽然用禅定印法帮你调理内息,但还是要好好休养两天才行。”
月樱用一根丝带把长发盘系在头上,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玉臂,从旁边的脸盆帮我打水洗脸,熟练而俐落的动作,让我感到一股久违的怀念,彷佛回到当年她云英未嫁时,照料染风寒发烧的我,一昼夜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的情景。
“姐,我口好干……”
“胸口的感觉好点了吗?如果气息顺了,才可以喝水,这杯茶你慢慢喝,别呛着,我另外帮你熬了汤,一会儿你先喝着,再躺下多睡一天,养养精神。”
月樱身上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我昏迷前大口喷洒上她衣裙的结果。
从那鬓发散乱、额上见汗的憔悴容颜,可见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也并不好过,直到我清醒过来,她紧蹙的娥眉才展放欢颜。
而在我喝茶被呛到,咳嗽出声,她轻轻拍着我后背时,我才留意到,月樱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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