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3 / 3）

地面空着，留出一条不急着通往哪里的动线。

&esp;&esp;她走进去的时候，不用立刻停下，也不需要选择要站在哪里。

&esp;&esp;客厅比她预期中宽一些。

&esp;&esp;沙发没有正对门口，也没有对着任何一个视线的中心，只是静静放在那里。

&esp;&esp;椅子之间留着适当的距离。

&esp;&esp;不靠近，也不刻意拉开，各自待在原本的位置。

&esp;&esp;她把包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esp;&esp;身体贴上椅背的时候，凌琬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刻意调整姿势。

&esp;&esp;距离刚好，没有需要撑住的地方，也没有被迫放松的重量。

&esp;&esp;靠垫放在那里，位置自然。

&esp;&esp;不像是为谁准备的，却在她靠上去时，刚好承住了腰背。

&esp;&esp;桌面是空的。

&esp;&esp;没有正在进行的事，也没有被中断后留下的痕跡。

&esp;&esp;她不是闯进别人的生活里，只是走进了一个原本就存在的空间。

&esp;&esp;窗帘没有完全拉开。

&esp;&esp;光线被留下来一点，落在地板上，没有指向哪里。

&esp;&esp;屋子里很安静，却不是完全没有声音。

&esp;&esp;墙角的时鐘走得很慢，秒针的声音低低的。

&esp;&esp;像是在提醒时间仍然存在，却没有催促。

&esp;&esp;凌琬坐了一会儿。

&esp;&esp;没有传讯息，也没有低头看手机。

&esp;&esp;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提醒她现在该做什么。

&esp;&esp;这里没有为谁预留的位置，却也没有拒绝她停留。

&esp;&esp;那一天，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待着。

&esp;&esp;不是因为指令，也不是因为靠近谁。

&esp;&esp;只是单纯地，留下来。

&esp;&esp;等她起身的时候，窗外的光线已经换了一种顏色。

&esp;&esp;后来的几天，凌琬又来过几次。

&esp;&esp;一样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坐着，待一会儿，再离开。

&esp;&esp;直到那天，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再提早离开。

&esp;&esp;灯没有全开。

&esp;&esp;她靠在沙发的一角，像是在测试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待久一点。

&esp;&esp;门锁声响起时，凌琬没有被吓到。

&esp;&esp;肖亦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

&esp;&esp;视线在空间里停了一瞬，像是在确认什么。

&esp;&esp;确定她是稳定的，才把门关上。

&esp;&esp;「你今天待得比较久。」他说。不是询问，只是陈述。

&esp;&esp;凌琬点了一下头。

&esp;&esp;他没有走过来，只是把外套放下，动作不急，距离也没有被拉近。

&esp;&esp;但，

&esp;&esp;那一刻，凌琬忽然明白——

&esp;&esp;肖亦不是来『找她』。

&esp;&esp;而是来确认：她已经能在这里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