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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梦浮生意:叶南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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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歌最喜欢秋天的藏剑山庄。

年纪尚小的时候,他跟在师姐身后,趁着没人注意,拱进满地金黄,沾了一身的银杏叶,远远瞧着,像只炸毛掉羽的小鸡仔。

待长大一些后,叶南歌便不做这些幼稚事了,改为在某几天风大的日子里,蒙上眼睛,听声辨位,一把轻剑游刃有余,片叶不漏,皆斩于刃下。

身形修长的俊美少年郎,鲜衣怒马,不知是这秋色诱人,还是这美色动人。

庄里的女弟子们欣慰于庄花叶英后继有人,男弟子们却视叶南歌为冤家对头,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即便他从未对他们做过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群,人必毁之。

叶南歌生来拥有一切,爹亲是圣上亲封的江南王,娘亲是圣上唯一的女儿慧灵公主。他于庙堂可横行霸道,于江湖亦是无人敢欺辱——就算当年藏剑山庄将叶碎寒逐出藏剑,现在也要以上宾之礼迎接他,再收他的儿子为首席弟子。

叶南歌褪去稚气后就懂得如何伪装,并且得心应手。他游走于各色人物之间,扮出他们心底期待的样子,再加上一副出挑的好相貌,声望甚至几度盖过他的爹亲叶碎寒。

游戏人间,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师姐说他根本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因为他勾起嘴角,却没在真正地笑;也因为他凝视着她,眼里却没有她的身影。

叶南歌如同天上的云,心冷而身不定,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又过了数年,师姐决意跟着某位天策将士上战场杀敌。她来与叶南歌告别时十分平静,好似去赴死也只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

师姐说:“南歌,等你找到一生所爱之人,便会懂了。”

叶南歌问:“何为一生所爱?”

师姐拈起腕袖上的银杏叶,放入叶南歌手中,道:“大抵是将你的一切都交予与他。”

师姐一无所有,唯有命;他什么都拥有,独缺人。

她的背影很决绝,叶南歌记忆中还依稀记得小时候师姐的双马尾辫,笑着说要名扬天下。

只怕最后连座碑都没有,更何况名扬天下?

叶南歌在藏剑山庄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她回来。

时间不待人,转眼平生楼又掀波澜,弄得举国上下人心惶惶。他的爹亲临危受命,前去与平生楼交涉。

他也被带了去,充当叶碎寒的诚意,作为朝廷的质子留在平生楼,由花月出教授武功。

叶南歌故作的傻愣并没有博得花月出的信任,反而得到他冷冷地警告:

“人质就要有人质的样子。”

他当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即日便翻出院子到四处去摸索。

然后他遇到了尹狡童。

浓烈的夕阳分毫掩不住他白皙如雪的肌肤,略圆的眼眸仿若受惊的小动物,更藏不住内里彻骨的失望。

叶南歌听爹亲说起过他,斩尘的娈宠,被保护得天真而敏感,是再好不过的接近对象。

尹狡童很快就为他娴熟的演技所欺骗,为他上药的动作轻柔而小心,只不过这份温柔并不是给他的。

尹狡童抱着他,脑袋里却在想另外的人。

本来叶南歌的任务不过是试探出尹狡童对长生不老与炼人之术的了解程度,逛庙会看烟花已是私心之举,但彼时的叶南歌只觉得闲来无事拿他当作到访平生楼之行的消遣,还未意识到自己早为尹狡童的一举一动而牵肠挂肚。

直到他随着爹亲落座于屏风后瞧见尹狡童被只牲口反复操弄,中途数次起身又被叶碎寒按回椅子不得而前时,叶南歌的心第一次如此剧烈地跳动着,如此鲜活地存在着。

跟这一刻相比,过往十几年的人生根本就不算活过。

心绪起伏之大,令叶碎寒也不由起疑。他道:“南歌,这腰间佩环珩铛作响,你听不见吗?”

叶碎寒提醒着他君子行止需从容适度。

叶南歌握紧佩玉,还算得体地回道:“南歌牢记在心。”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把叶碎寒收集来的珍宝悉数送给尹狡童,甚至被当作人形玉势也心甘情愿。

叶南歌日复一日地伪装成尹狡童心中另一人的模样。他本就无心无定所,是尹狡童赐予他心,也是尹狡童赐予他的心以永居之地。他也一点点地蚕食尹狡童心目中仅留不多的位置,叶南歌甚至不求尹狡童爱他,但他的人生中,一定要有叶南歌的一席之地。

为此,他在所不辞。

攻陷平生楼的前夜,叶南歌已经被禁足两个月有余,他嗅出江南王府中不同寻常的氛围,却在逃离前夕吃下娘亲慧灵公主送来的饭菜,以至昏睡了三天三夜。

等到他赶往平生楼时,那里仅剩烈火过后的疮痍与残骸。他不顾一切地去扒平生楼的废墟,妄想着尹狡童还有一线生机,笑骂他:

“傻鸟。”

可惜事与愿违,他再也听不到了。

叶南歌做好往后的人生只有“尹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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