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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以为她害羞便轻声地说:「你们都懂得做夫妻了吧?」(9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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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之后,便由众姐妹拥着入到新房里。房子很小,七、八个姐妹连同新娘子,只得挤往那张新床和三、四张椅子坐下。

带娣是最调皮的了,她把红色的被子推开,试试那张薄薄的泡沫胶床褥,吐了吐舌头说:「美珠,你们小俩口今晚可得小心了,这张大床相当单薄,是经不起你们打大架的呢!」这一说,惹得姑娘们笑得合不拢嘴来。

小屋太小,本来只有外面的厅子和这个小房的,马华的父母平时住房间,马华他本人则做『厅长』,睡在那张日拆夜铺的行军床上。一直到了几天前,屋子内才重新间格,一厅一房变成了一厅两房,自然,厅和房的面积也就显得更加小了。但是,美珠对这里的一切都极满意,床是新的,还有她自己的梳妆台,床底下还有一口新皮箱,另一口是髹了红色的木杠,她能够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这份喜悦,是难以言宣的。

喜酒,是在『市区』最大的两家饭店联合一齐摆的,尽管两家一齐摆,可是每家两层楼,一次也只能开八席,只能分两次开上来,才能欢宴男女家共廿多席将近二百位嘉宾,这其中,又以女家的亲友占了大多数。

下午一点正,马华就巴巴地赶到饭店去招待客人了,人们不管有工作做还是做家务的,今天都休了一天假,专诚来吃喜酒、趁热闹,两家饭店的楼上楼下,全响起劈劈拍拍的麻将声。美珠身体很疲劳,但是精神却兴奋得很,当姐妹们拿她调侃了一回,也嚷着要到饭店搓麻将时,她的新家姑,人称二婶的,很了解姑娘们的心理,便也催促着那个大妗姐,快点带同新家嫂和姑娘们到饭店去,以免去迟了,连搓麻将的台子也给人霸占了去。

到了饭店,新娘子只能躲在临时间隔出来、狭窄的『新娘房』内,勉强腾出一台麻将来,各人就在那里吃瓜子、搓麻将、说笑话。

这时侯,尽管被包围在热闹的气氛当中,美珠却不期然地想起自己心爱的达西。前天,她没有去赴约,昨天,她更没有去,但是一家人在食中午饭的时侯,她听见汽车声。隔着一道篱笆,达西的汽车在那边的泥路上出现,并且按响了喇叭,至少在那里来往了三次。但美珠仍然没有理睬他,那是个疯狂透顶的主意,她绝难这样草率,把自己的终生幸福如此孤注一掷的。今天,他怎样了?

今晚,达西没有被邀请来参加喜筵,因为他既不是马华的亲友,与美珠的父母又不熟,虽然他在那座『溜冰场』旁边开了家简陋的旅游餐厅,岛上的人也都认得他,但是,男女双方都没有把他列为宾客。即使请了他,他又会不会来参加呢?美珠暗中说:「别了,这浪漫的爱情已经完结了,从今以后,我只能做个规规矩矩的小主妇,好好地侍奉丈夫和翁姑……」

从黄昏六点钟开始,喜酒上了两次,美珠沿着俗例敬茶、送客,也已做了两次。幸好,这一天并未停过电,直到夜里十一点,客人都酒醉饭饱的走了,帐也算过了,小岛上的这个『市区』,到处巳是寂静一片,马华挽着面孔绛红的新娘子,就在亲友的簇拥中,步行两条短小的街道,回到街道后面的家去了。

翁姑对他们小俩口,可算是体贴入微的了,两位老人家,知道这洞房花烛的一夜,是他们的人生大事,而要进行这番『大事』,是必须经过一番『大动乱』的了。为了这个缘故,他们今晚特意不在家里睡宿,因为屋子小,用作间隔的木板又单薄,一丁点儿声息也逃不过同屋者的听觉,为了减除爱子、佳妇心理上的威胁,老俩口是在隔璧的裁缝老张那里借个房子睡宿一宵的。

当呵欠连连的马华,很不好意思地送走了双亲,回来屋内关上街门时,听到厨房内的水声,心里是兴奋得连连发抖。

这会子,美珠是在厨房里面,正用一口大红塑胶盆洗澡。水面浮着几片柚树叶,这是用作辟邪的,连同热水一齐煮沸后,满盆皆是柚叶的浓香。先前,马华已经用同样的方式洗过澡的了,现在轮到她。她想,这种方式的洗澡,难道是表示他们一双『童男童女』洗过之后,就准能顺顺利利,在肉体上结成夫妇了么?自己是处女,无须怀疑,但马华还是『处男』么?看他那个憨气的模样,他多半也是!因为他见了女人也还面红的呢!料想,他这么害羞的人,也不敢同其他女人干过那种坏事的。

她洗得很澈底,最后是从满是皂泡的盆中站起来,离开黑压压的灶台稍远,才拿水壳向水缸搯起凉水来,一遍又一遍地,把自己的身子淋乾净。

忽然之间,马华站在厨房门外说:「珠,你淋冷水,不怕着凉么?」

这一声,吓得她的血液也彷佛一下子全凝结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遭,发觉一个男人与自己是如此地亲近与密切,竟然在她洗澡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虽然还隔着一扇门。

「啊!你做甚么?快走!」吃惊中,美珠叫了起来。门外的马华,低低笑了一声,走开了。

而她还是怔忡片刻,才能继续用水冲净身上的泡沬,然后,她从旁边的一张矮椅上,拿起她全新白色的内衣和睡衫裤,逐一穿上。新的奶罩很柔软,罩在浴后膨胀的乳房上,令她有一种十分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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